他推着斗车经过c-17集装箱,耳麦里传来队友的呼吸声。
集装箱缝隙漏出谈话声,他故意放慢脚步,扫帚在地上划出沙沙的响。
“血饵计划后天启动。”沙哑的男声混着金属碰撞声,“改造犬携带慢性毒素,先污染3号、7号井,等居民闹起来……”
灰鸦的喉结动了动。
他摸了摸胸口的火折子,那东西从昨夜开始就发烫,此刻烫得他皮肤发红。
扫到集装箱转角时,他瞥见堆在角落的铁笼——里面关着十几只流浪犬,眼睛泛着不自然的幽绿。
“收工!”监工的吆喝声响起,灰鸦推着斗车往出口走,余光瞥见铁笼上贴着“实验体03”的标签。
他握紧扫帚,指节发白——三年前在境外基地,他见过这种眼神,是基因改造后失去痛觉的疯犬。
深夜,老巷飘起油香。
雪狼蹲在张婶家灶前,大铁锅里熬着黑乎乎的膏状物。
他往锅里撒了把碎布条,又抓了把烟头——都是老周扫街时收的,每样都在楚风的阁楼里放过三个月。
“可以了。”楚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靠在门框上,手里端着杯茶,雾气漫过眉眼,“撒在井台、电线杆根,还有王伯的花坛边。”
雪狼没说话,抄起木勺往陶瓮里装。
他经过楚风身边时,闻到茶里混着股熟悉的土腥气——是地脉里的生气,和老巷青石板下的气息一模一样。
次日清晨,老巷炸开了锅。
“我家小白撞墙了!”李嫂抱着吐白沫的绿眼犬冲出来,“刚遛它到巷口,突然跟疯了似的!”
“我家黑子也吐了!”收废品的老张跑过来,“吐的都是黑沫子,现在缩在床底直发抖!”
张婶蹲在井台边,看着平时抢食最凶的“外来犬”瘫在地上,嘴角挂着血沫。
反倒是老黄狗带着花斑狗,正围着石墩上的油膏团吃得欢——那是雪狼昨夜撒的,混着地脉碎屑的“家味”。
楚风坐在公园长椅上,报纸遮住半张脸。
他脚边的老黄狗突然动了,瘸着腿往湖边跑。
等它回来时,嘴里叼着颗沾泥的弹珠——表面刻着细小的坐标,是定位器。
“好狗。”楚风弯腰拾起,弹珠在指尖转了两圈,“有些门,狗比人认得清。”他抬手抛入湖中,涟漪荡开时,湖面倒影里,一群野鸭正排成箭头,往城南殡仪馆方向游去。
暮色漫进巷子时,王伯踮脚收晾衣绳。
他拽了拽绳子,突然愣住——平时系在第三根竹竿的绳结,不知何时滑到了第四根。
风掀起衣角,他听见墙根传来细碎的响动,像是什么东西正顺着青石板缝,缓缓往深处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