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正坐在筒子楼天台的水泥墩上。
他望着楼下晃动的晾衣绳,破妄灵瞳微微张开,地底的菌丝网络在他眼底泛着幽蓝,铁丝上的金属应力像细蛇般游走。
手机震动时,他扫了眼灰鸦的消息,唇角勾起抹淡笑——这些年他早摸透了,老楼的秘密藏在砖缝里,也藏在人心上。
“雪狼。”他拨通电话,声音轻得像风,“去顶楼水箱,倒半袋硒盐。”电话那头传来冰块撞青石的声响,是雪狼在应“明白”。
楚风摸出兜里的铜片,那是老周上次捡到的钟摆残件,此刻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他想起半月前修复室里,阿蛮刷开锈层时露出的“触铃者,代更”,突然懂了——这老楼从不是死物,它在等人,等像老周、像自己这样的“触铃者”,替它生长,替它醒着。
暴雨夜的记忆突然涌上来。
那时他站在巷口看老周扫街,地底的菌丝吸走脉冲的样子,像极了婴儿吮吸母乳。
现在想来,这楼何尝不是另一种“活物”?
它用扫帚当脚,用晾衣绳当耳朵,用老周的脚印当心跳。
那些自以为聪明的特工,哪里是在破坏,分明是在挠它的痒痒肉。
凌晨三点,筒子楼重新陷入寂静。
楚风站在天台上,看着最后一盏窗户的灯熄灭。
他的破妄灵瞳里,铁丝上的金属应力正在慢慢归位,硒盐随水流进管道,与腐蚀剂相遇的瞬间,黑色沉淀像墨汁在清水里晕开。
更深处,墙体夹层的簧片被震颤激活,发出人耳听不到的声波,像母亲轻哼的摇篮曲,将三个缩在楼梯间的特工哄得昏昏欲睡。
清晨的阳光是被小女孩的声音撕开的。“妈妈你看!”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趴在二楼窗台,手指戳着空荡荡的晾衣绳,“刚才它自己动了!”年轻母亲正晾着孩子的小袜子,闻言抬头笑:“因为风记得该吹哪一阵呀。”楚风牵着苏月璃从楼下经过,听见这话脚步微顿。
他抬头望去,阳光穿过交错的铁丝,在地面投下无数移动的光斑,真像一双双睁开的眼睛。
一滴露珠从绳端坠落,“啪”地砸在水泥地上。
溅起的水花形状,仔细看,竟像个古老的“止”字。
社区公告栏的新通知被晨风吹得翻卷,最废弃邮局外墙绘制‘我心中的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