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猫叫打断了他的话。
阿蛮转头,见一只花斑猫正蹲在墙头上,眼睛在夜色里闪着幽光。
更远处,此起彼伏的猫叫连成一片,像一串细碎的铃铛。
同一时间,灰鸦的手机在暗巷里震动。
照片上,三个背着金属箱的人影正往气象台方向移动,领头的那人后颈有个鹰形刺青——是境外组织的“清道夫”,专门清除特殊能量节点。
“楚风,他们要炸了气象台。”灰鸦对着电话低吼,手指捏得指节发白,“强磁脉冲装置,能抹除所有残留的精神印记。”
“别设伏。”楚风的声音很轻,却像块压舱石,“让雪狼守着就行。”
灰鸦愣了愣,突然笑了:“您是说……那些猫?”
雪狼蹲在气象台对面的屋顶,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摸了摸腰间的短刀,却没像往常一样布置陷阱。
当三个黑影摸上天台时,他只是眯起眼——墙角突然传来猫叫,一只花斑猫从横梁跃下,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几十只猫尾巴甩动,在空气中划出银线。
“启动装置!”领头特工扯掉手套,按下开关。
仪表盘的红灯刚亮起,所有猫突然弓起背,尾巴绷成直线。
高空的静电顺着猫毛窜下,在金属箱表面激起蓝色电弧。
“不对劲——”特工话音未落,装置发出刺耳的蜂鸣,“轰”的一声炸成碎片。
事后检测报告摆在楚风面前时,他正蹲在巷口帮摊主扶招牌。
阳光斜照,招牌反光打在对面墙上,墙缝里一株新生绿芽轻轻晃了晃,像在眨眼。
“那些猫体内有导电菌群,和阿蛮的苔藓同源。”苏月璃翻着报告,嘴角上扬,“看来当年用苔藓录钟声时,连猫都跟着‘学’会了。”
楚风笑着起身,牵起她的手往民政局走。
路过公告栏时,他脚步微顿——今日值班表上,凌晨两点十五分的备注栏,不知被谁用红笔圈了个圈,旁边写着:“注意异常声波。”
“要去看看吗?”苏月璃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楚风摇了摇头,指腹蹭过她发间的纸鸢尾,“该守的,已经守住了。至于新的……”他抬头望向远处的钟楼,晨光里,钟摆正缓缓摇晃,“让世界自己看,不好吗?”
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内层口袋里那张泛黄的工作证——是父亲当年塞给他的,此刻正随着心跳轻轻起伏,像在应和某种古老的韵律。
而在城市的某个角落,张阿姨的外孙女正趴在窗台上画画。
玻璃盒投下的虹光扫过画纸,她笔下的钟楼突然“活”了:钟摆摇晃的节奏,竟和三天前楚风放下灵瞳时,他眼底金纹流转的频率,分毫不差。
凌晨两点十四分。
老城区的第一口钟,轻轻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