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把车停在育才小学门口时,晚霞正给教学楼镀上层蜜色。
他摸了摸兜里那支和小女孩同款的红蜡笔,想起上午路过三年级二班时,黑板上歪歪扭扭的火柴人举着火把,像一串跳动的小星星。
“楚先生。”值班老师迎出来,“您要看的几个班级都备好了。”
他跟着老师往三楼走,路过二年级教室时,窗台上整整齐齐摆着小泥人——是孩子们用陶土捏的巡夜人,戴斗笠的,提灯笼的,还有个抱着大钥匙串的,钥匙上还刻着“文物”两个字。
楚风嘴角翘了翘,这些小家伙,倒把他教的“守护标识”玩出花样了。
直到推开四年级五班的门,他的脚步突然顿住。
雪白的墙面上空无一物,没有彩纸剪贴的警示标语,没有歪扭的火柴人,连黑板报都只画了半片云朵,像被谁突然按了暂停键。
“这是特殊关爱班。”班主任张老师声音放得很轻,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教案边缘,“学生大多有自闭症或语言障碍,集体绘画对他们来说......太难了。”
楚风盯着空墙,喉结动了动。
他来之前查过数据,全市三十七个试点小学里,这个班是唯一“零产出”的。
可当他的目光扫过教室角落,呼吸突然一滞——靠窗的课桌前,扎着马尾的小女孩正低头玩橡皮泥,指尖翻飞间,一个穿对襟褂子、提着小灯笼的小人儿渐渐成型。
“她叫小棠。”张老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确诊阿斯伯格综合征,平时几乎不说话。”
楚风悄悄开启破妄灵瞳。
淡金色的能量流在教室里流转,最后汇聚在小棠指尖。
他看见每完成一个泥人,她就会轻轻捧起,踮着脚放到窗台上,动作慢得像在供奉什么圣物。
窗台已经摆了七个,第八个的灯笼尖儿还沾着她指尖的温度。
“这些......”他声音发哑。
“她从上周开始的。”张老师也凑近窗台,“最开始我以为是巧合,后来发现每天放学前,她都会多放一个。
问她为什么,她就歪着头笑,用橡皮泥捏了个灯泡给我。“
楚风的手机在这时震动。
苏月璃的视频通话弹出来,背景是她堆满仪器的临时实验室,屏幕里她的眉峰挑得老高:“你绝对猜不到我发现了什么。”
监控画面切进来时,楚风的瞳孔缩紧。
深夜两点的教室,空无一人的讲台上,日光灯突然“啪”地熄灭,三秒后重新亮起。
第二晚、第三晚,同样的场景重复上演,时间分毫不差。
“全城十七个这样的‘静默点’。”苏月璃调出热力图,红点像星星散落在医院病房、养老院值班室、流浪救助站,“电力负荷曲线显示,熄灯动作不是故障,是精准的人为操作——可监控里根本没人靠近开关。”
楚风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个红点上:“查查养老院那个。”
阿蛮的消息来得比预想中快。
视频里,他蹲在养老院走廊尽头,身后是间挂着“特级护理”牌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