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焰的赤金之火裹着王棺,灰鸦的镜光在火中寸寸碎裂,铜镜残片上浮现出白胡子老道的虚影,惊惶尖叫:“错了!
你们点燃的是’心灯‘,不是’灵瞳‘!“
王棺的炸裂声比雷声更闷。
它没有向外崩飞,而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缓缓向内塌陷。
无数黑影从棺中被扯出——是那些被邪灯奴役的灯奴残影,此刻全被赤金之火烧成星屑,融入冲天而起的白光里。
小光举着残灯第一个跃进去,童声里带着笑:“我回家了!”九百多盏残灯紧随其后,在光柱里连成银河。
最后浮现的,是道温柔的身影。
她穿着楚风记忆里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发间别着他八岁时用野菊编的发绳。
她伸手抚过楚风脸上的焦痕,像当年哄他喝药那样:“儿子,你长大了。”
白光散去时,王棺已成灰烬。
唯有一块漆黑石碑“轰”地砸在楚风脚边,碑身刻着四个大字:【守心者归】。
楚风跪下来,指尖颤抖着抚过碑上的字,泪水砸在石面,溅起细小的水花。
“现在怎么办?”苏月璃蹲下来,将他额前的乱发别到耳后。
她的手很冷,可楚风却觉得比小时候母亲的掌心还暖。
楚风慢慢站起来,单手将石碑插入地底。
石碑入地三寸,海面突然翻涌,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水下游动。
他望着东南方逐渐远去的快艇群,空瞳里的金光重新亮起:“从今往后,谁想动华夏地脉——”他的声音不大,却像钉子般钉进所有人心里,“就得先问问我娘同不同意。”
灰鸦的快艇已经驶远。
他捏着镜中碎裂的老道虚影,听那声音用濒死的气音说:“计划变更......启动‘烛阴’真身。”
海面泛起鱼肚白时,楚风站在礁石上。
他的空瞳望着远方,那里有朝霞正在云层后翻涌。
苏月璃从背包里摸出块冷硬的干粮,递到他手边:“吃点?”
楚风接过,咬了口,突然笑了:“比我小时候偷的烤红薯还硬。”
苏月璃刚要接话,远处海面突然传来“咚”的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浮出水面。
楚风的空瞳骤然收缩——那是种比王棺更古老、更危险的气息,正顺着洋流,朝他们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