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王建军被人围观嘲笑,恼羞成怒,只敢逮着她欺负,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打得她嘴角淌血,还骂她是“丢人现眼的泼妇”。
再然后是公公拄着拐杖赶来,指着她的鼻子骂“家丑不可外扬。
婆婆当着村里人的面安慰她,回到家里骂她“丧门星”,“贱人”想着法儿磨搓她。
村支书训斥她不要胡闹,“男人一时糊涂,你当媳妇的就该忍忍,再闹丢的是我们王家的脸面!”
村里的妇女主任也劝她,“哪有夫妻不吵架的,过日子就是这样,床头吵架床尾和!”
所有人都劝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为了孩子,忍忍就过去了。”
她忍了,忍了的后果是所有人都笑她没用,连自己男人都看不住。
她的女儿们,也跟着她的懦弱受尽了委屈,最后一个个离她而去。
直到最后一个女儿死在她怀里,她才疯了。
疯过之后她才明白,当初的自己有多蠢。
她成了上林村人人避之不及的泼妇,拼了命的给女儿报仇。
午夜梦回的时候,她总在想,要是那时她敢哭敢闹敢发疯,是不是女儿们就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这口气,堵了她整整四十年。
现在——
陈小满咧嘴笑了,她是真的高兴啊,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不管是做梦还是幻觉,她有机会为当年的自己出这口气了。
陈小满的反常吓得旁边的三婶子直瞅她:“小满你咋了?”
“没咋!”
陈小满抹了把脸,眼底燃烧着极度的兴奋。
“我是觉得……今儿这热闹,会很精彩!”
她往前挤了挤,撞了小伙子一下,声音难掩激动:“二柱子,你的棍子借我使使!”
“啊?”
二柱子懵了,“小满姐你拿棍子干啥?”
“有用!”陈小满龇牙一笑,露出八颗牙齿,“今个儿,让你们见识见识满姐的打狗棍法”
说话间,人群已经到了窝棚门口,那破木门还虚掩着,里头隐约传来男女的嬉笑声。
“来了来了!”有人低喊,摩拳擦掌。
陈小满攥紧了拳头,指节都泛白了。
几十年的憋屈、愤怒、悔恨,在这一刻全部能改写。
老天爷!你可真是对我老婆子不薄啊!
她深吸一口气,忽然抬脚,对着那破木门就踹了过去!
“哐当”一声巨响,木屑纷飞。
陈小满叉着腰站在门口,看着炕上惊慌失措的俩人,努力的控制着上扬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