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晶……”孟礼欢扑到炕沿,一把握住妻子的手,声音哽咽,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一句,“辛苦了……你受累了……”
韩晶晶虚弱地笑了笑,反手握了握他汗湿的大手:“看看你儿子。”
孟礼欢这才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像对待世间最珍贵的瓷器,仔细端详着那个小小的人儿。皱巴巴的小脸,稀疏的胎发,但在父亲眼中,却是世上最完美的杰作。
“像你,鼻子像你。”韩晶晶轻声说。
“像我好,像我结实。”孟礼欢傻笑着,伸出颤抖的手指,极轻极轻地碰了碰儿子娇嫩的脸颊。那柔软的触感,让他心头最坚硬的部分都化成了绕指柔。
王秀娥在一旁抹着喜悦的眼泪,嘴里念叨着:“好啊,好啊,儿女双全,凑成一个‘好’字!咱老孟家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很快,孟家再添新丁,还是个儿子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靠山屯。道喜的人络绎不绝,小院里挤满了前来探望的乡亲。
“欢子,恭喜啊!这下心里踏实了吧?”
“六斤八两,好小子!将来准跟他爹一样有本事!”
“晶晶真是有功之臣!给咱老孟家立大功了!”
孟礼欢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灿烂笑容,忙着给大伙儿散烟发糖。丫蛋和海娃也好奇地围着新出生的小弟弟,丫蛋小心翼翼地想摸又不敢摸,海娃则指着弟弟咿咿呀呀,似乎在介绍自己这个哥哥。
按照屯里的习俗,孩子出生第三天要“洗三”。王秀娥和孙姥姥准备了艾草、槐枝熬成的温水,由孙姥姥主持,一边给小家伙洗澡,一边念叨着吉祥话:“洗洗头,做王侯;洗洗腰,一辈倒比一辈高;洗洗蛋,做知县;洗洗沟,做知州……”
小家伙似乎很不习惯,哇哇大哭起来,声音洪亮。孙姥姥却笑了:“哭声亮,中气足,好!将来是个有出息的!”
孟礼欢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感恩。重生以来,他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改变了家庭的命运,如今,又迎来了一个新的生命,一个承载着更多希望与未来的儿子。
他给儿子取名“孟怀远”,取“心怀远大,志在四方”之意。这个名字,寄托了他对这个孩子,以及对整个家族未来的无限期许。
韩晶晶的月子坐得舒心惬意。王秀娥变着法地给她做好吃的,鲫鱼汤、小米红枣粥、红糖鸡蛋……孟礼欢更是将“宠妻”发挥到了极致,除了合作社非他不可的大事,几乎不出门,不是陪着妻子说话,就是抱着儿子傻看,连换尿布都抢着干,弄得韩晶晶又是好笑又是感动。
有了儿子的加入,孟家小院的生活仿佛注入了新的活力。哭声、笑声、丫蛋和海娃的玩闹声、大人们的交谈声,交织成一曲更加丰满、更加热闹的生活乐章。
孟礼欢抱着怀里这个软软的小生命,看着炕上休息的妻子,院子里玩耍的女儿,还有依偎在身边的儿子,只觉得人生圆满,莫过于此。
山海之王,终究要回归家庭。而这温馨幸福的家庭,正是他所有奋斗和拼搏最坚实的后盾,也是最珍贵的战利品。未来的路还很长,但他知道,只要有家在,有这些挚爱的亲人在,他就有无穷的勇气和力量,去开创更加辉煌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