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龙趸石斑卖了个极好的价钱,加上连日来辛勤捕捞积累的收益,孟礼欢那干瘪的钱包终于又变得鼓囊起来。
家里灶房梁上挂着的咸鱼、院子里晒着的鱼干也越来越多,生活重新回到了踏实而忙碌的轨道上。
就在孟礼欢琢磨着是时候再去那座无名荒岛探探宝,或者寻找新的渔场时,一个意外的消息传到了靠山屯。
公社的大喇叭响了,通知县里要举办“首届迎春杯钓鱼大赛”,旨在丰富群众文化生活,促进渔业生产技术交流。
比赛地点设在县城附近的一座水库,面向全县钓鱼爱好者,奖品丰厚,第一名不但有奖状、奖杯,还有一辆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和一百元现金!
消息像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靠山屯这帮老渔民间激起了不小的波澜。
“钓鱼比赛?嘿,这倒是新鲜!”
“一辆自行车啊!还有一百块钱!真不少!”
“咱天天跟鱼打交道,这比赛不去露一手?”
“拉倒吧,那是水库钓鱼,跟咱海里钓能一样吗?听说用的家伙事儿都不一样。”
大家议论纷纷,但真正心动并且有底气去报名的却没几个。
海里讨生活的人,对淡水钓总觉得隔了一层。
孟礼欢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却是一动。
钓鱼?
这可是他老本行里的老本行啊!
上辈子落魄后,他没啥娱乐,就常常扛着鱼竿去河边水库消磨时间,对淡水钓的门道摸得门清,甚至后来还研究过一些台钓的技巧。
重生回来后,虽然主要精力都在海洋捕捞上,但那份底子和手感还在。
更重要的是,他记得上辈子确实有这么一场比赛,最后的冠军好像是个叫秦海龙的人,据说是个钓鱼高手,后来还代表县里去市里比过赛。
如果能参加并且拿下冠军,不仅奖品诱人,更能打响名气,以后做点啥都方便。
“我去试试。”孟礼欢在饭桌上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王秀娥和韩晶晶都愣住了。
“你去?欢子,那是水库钓鱼,跟海里两码事,能行吗?”王秀娥有些担心。
“是啊,听说好多县里的高手都去呢。”韩晶晶也附和。
“没事,都是钓鱼,道理相通。咱海里的鱼比水库里的滑头多了,咱都能逮着,还怕水库里的?”孟礼欢笑了笑,信心十足。
他去公社报了名,领回一张简单的参赛证。
然后,他开始着手准备。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海钓的大家伙在水库肯定不适用。
他翻出以前自己做的、如今显得有些粗糙的竹制鱼竿,又特意跑了一趟县城,买来了更细更韧的尼龙鱼线、几包不同型号的鱼钩,还根据记忆,用白面、香油、鸡蛋和一点点白酒调制了几款秘密武器——钓鲫鱼和鲤鱼的饵料。
他甚至偷偷砍了一根细长的芦苇杆,精心打磨,做成了一个极其灵敏的立式浮漂。
比赛前一天,他特意去那个水库转了转,观察了一下地形、水深和水色,心里大致有了数。
比赛日当天,水库边上人山人海,彩旗飘扬。来自全县各公社、各单位的钓鱼爱好者足足有上百号人,沿着水库岸边排开,各式各样的鱼竿林立,场面颇为壮观。孟礼欢穿着普通的粗布衣裳,拿着自己那套看起来有些“土气”的装备,混在人群中并不起眼。
他找到了自己的钓位,不算最好,但也不差。旁边几个穿着崭新运动服、拿着金属鱼竿(当时算是高级货)的年轻人看着他手里的竹竿和芦苇漂,忍不住嗤笑起来:“哥们儿,你这装备是来搞笑的吧?祖传的?”
孟礼欢也不恼,嘿嘿一笑:“家伙不在新,能上鱼就行。”
比赛开始哨声一响,上百根鱼竿齐刷刷抛入水中。孟礼欢不慌不忙,先打了点自制的窝料下去,然后挂上精心调配的香饵,轻轻将鱼钩抛到预定位置,眼睛紧紧盯着那根细小的芦苇浮漂。
一开始,场面有些沉闷。也许是人多喧闹,鱼儿受了惊,咬口并不积极。过了好一会儿,才陆续有人开始上鱼,多是些小鲫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