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不少谜语和渔猎相关,这就成了大人们显摆见识的时候。
“有头没有尾,有角没有嘴,摇橹它会转,扬帆它不动——打一船上物件!”
“是舵!船舵!”老刘叼着烟袋,笑呵呵地答了出来。
“水里生,水里长,簸箕大,没四两——打一海物!”
“是海蜇!”孟礼欢笑着接口,这对他来说太简单了。
孟礼欢那盏独特的“胖头鱼”灯笼也吸引了不少注意,成了孩子们的笑料,他也浑不在意,跟着哈哈笑,还故意晃悠灯笼,让那胖鱼显得更滑稽。韩晶晶在一旁看着他难得的孩子气,抿嘴笑着,眼神温柔。
猜完灯谜,便是自由玩耍。孩子们提着灯笼,组成一条小小的火龙,在屯子里穿梭嬉闹,清脆的笑声和歌声回荡在夜空里:“元宵节,闹花灯,小朋友们喜盈盈…”、“打灯笼,找舅舅,舅舅躲在门后头…”
大人们则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说着今年的打算,享受着年节最后一天的悠闲。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孩子们玩的小鞭炮)和烛火气,混合着寒冷清新的空气,构成了元宵节特有的味道。
直到夜深,孩子们累了,蜡烛也燃尽了,人群才渐渐散去。
孟礼欢抱着早已睡着的丫蛋,韩晶晶抱着同样进入梦乡的海娃,慢慢走回家。院子里,那盏丑萌的胖头鱼灯笼还散发着微弱温暖的光。
给孩子们盖好被子,夫妻俩躺在炕上,都还没有睡意。
“今天高兴不?”韩晶晶轻声问。
“高兴。”孟礼欢握住她的手,“比出去喝大酒高兴多了。”
“以后少喝点酒,多陪陪孩子和我,行不?”
“行!俺保证!”孟礼欢回答得斩钉截铁。经过这几日的休养和今晚的天伦之乐,他是真心觉得,外面那些喧闹的应酬,远不如守着家人过得平淡踏实更有滋味。
元宵节过后,年就算彻底过完了。但孟礼欢并没有立刻恢复到之前那种紧张忙碌的状态。他偶尔会扛着冰镩去江面凿个冰窟窿,钓几条开江鱼回来给家人尝鲜,纯粹是享受垂钓的乐趣,而非为了收获。或者带着丫蛋,去附近的山脚林子里转转,教她辨认各种动物的脚印,找找冒头的野菜芽,享受初春山林的气息。
他像是在刻意放慢脚步,弥补年前年后忙于应酬而缺失的家庭时光,也让自己被酒精和喧嚣麻痹的身心,在这份平淡温馨的家庭生活里,重新汲取力量,变得沉静而充实。
家的温暖,如同那盏丑萌却温暖的胖头鱼灯笼的光,虽然微弱,却足以照亮前路,温暖人心。他知道,休息是为了走更远的路,积蓄力量,是为了开春后,能更好地扬帆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