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哥，你看那水色，有点发浑，底下肯定有东西在拱。”孟礼欢指着左前方一片海域。
老刘眯眼看了看，又侧耳听了听水流声，点头：“像是！可能是鲻鱼或者黄鱼群在底下觅食。”
“下流刺网！横着那片浑水区下！”孟礼欢果断下令。
老刘立刻指挥栓柱和李老蔫开始放网。孟礼兵在一旁看着，学得很认真。流刺网像一道长长的水下城墙，被缓缓放入海中。
下完网，孟礼欢并没有让船闲着等待。他操控着船，开始沿着一片他认为可能有底栖鱼类的礁石区边缘缓慢航行，同时让栓柱准备好底拖网。
“兵哥，你眼神好，盯着点探鱼仪（如果有简易设备）或者看海面气泡。”孟礼欢吩咐道。这是在给孟礼兵找活儿，也是考验他的观察力。
孟礼兵愣了一下，随即郑重地点点头，趴在船舷边，瞪大了眼睛仔细看着海面。
船行进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孟礼兵突然喊道：“欢子！那边！好像有鱼群翻起来的水花！不大，但挺密！”
孟礼欢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片细碎密集的水花。他赞许地看了孟礼兵一眼：“眼神不错！刘哥，准备下底拖网！就冲那儿去！”
老刘操纵船舵，栓柱和李老蔫再次忙碌起来。沉重的底拖网被放入海中，船拖着网，朝着那片水花区域驶去。
拖网作业比放流刺网更耗体力，也更需要技巧。孟礼欢亲自掌舵，感受着渔网传来的细微震动，调整着船速和方向。
一个多小时後，起网的时间到了。绞盘再次发出吃力的嘎吱声。这一次，网囊明显沉重了许多！
当渔网被拖出水面时，众人都发出一声欢呼！网眼里挤满了各种鱼！最多的是银光闪闪的黄花鱼，还有不少黑鲷、黄鳍鲷，甚至还有几条不小的石斑鱼！底拖网收获颇丰！
紧接着，又去起了流刺网。网上也挂了不少鲻鱼和马鲛鱼，虽然单个体型不如底拖网的货色大，但数量也不少！
两网下来，船舱里已经堆了不小的一堆渔获，虽然比不上首航爆网，但也是实实在在的大丰收！
李老蔫看着满舱的鱼，激动得脸都红了，搓着手只知道傻笑。栓柱憨厚地擦着汗。老刘脸上也满是笑容，对孟礼欢的判断力佩服不已。
孟礼兵看着那些活蹦乱跳的鱼，又看看沉着指挥的孟礼欢，眼神更加复杂，有敬佩，有惭愧，也有一丝重新燃起的希望。他默默地拿起鱼叉，帮忙把网上纠缠的大鱼取下来，动作越来越熟练。
孟礼欢看着大家的反应，心里踏实了不少。这支临时拼凑的队伍，第一次合作，还算顺利。
返航的路上，夕阳把海面染成金红色。孟礼欢把大家叫到身边，当场给每人发了两块钱（比约定多加了五毛），算是首日合作的彩头。
“今天大家干得都不错！老蔫哥力气足，兵哥眼力好，栓柱哥和刘哥更是没得说！以后就这么干！有我孟礼欢一口吃的，就绝饿不着弟兄们！”
李老蔫捏着那两张崭新的票子，手都在抖，眼圈有点发红。栓柱嘿嘿直乐。老刘笑着点头。孟礼兵接过钱，沉默了一下，郑重地说了声：“谢谢欢子。”
“海龙号”满载着渔获和希望，轰鸣着驶回靠山屯码头。码头上早已聚满了等待看热闹的屯邻。当看到那又是大半舱的鱼被抬下来时，惊叹声、羡慕声再次响起。
但这一次，目光里不再有嫉妒和恶意，更多的是纯粹的羡慕和一丝渴望。有人甚至大着胆子问：“欢子，船上还缺人不？俺也能干！”
孟礼欢笑着摆手：“暂时够了！以后有机会再说！”
他看着孟礼兵帮着把最后一筐鱼抬上岸，看着他额角的汗水和那不再躲闪的眼神，知道这个堂哥，或许真的能走回正路了。
浪子回头金不换。而一起经历过风浪、又能共同创造价值的弟兄，更是无比珍贵。
他的海上事业，终于有了一个坚实可靠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