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普通的赞誉,这是文人生前所能想象的、最高规格的“封神”与“不朽”!是三生修来的文缘!
“值了……此生……值了!”周文渊声音哽咽,老泪纵横,反复摩挲着自己的双手,仿佛那手上也沾染了诗仙的仙气。
沈钧儒亦是热泪盈眶,对着斯语被扶走的方向,深深一揖到地,口中喃喃:
“此诗……此诗非人间所能有!乃是酒神附体,谪仙临凡!《将进酒》……好一个《将进酒》!有此诗在,后世一切劝酒、言愁、抒怀之作,尽可废矣!
斯语小友……不,斯语先生!厚赐!厚赐啊!”
而周围其他人,看着激动得难以自持的沈、周二老,那眼神里的羡慕、嫉妒几乎要凝成实质喷涌出来!
尤其是陈逸风、韩立等年轻一辈,更是嫉妒得眼睛都红了,胸口发闷,恨不得时光倒流,刚才被斯语点名劝酒的是自己!
能与这样的诗篇共存亡,简直是文人梦寐以求的终极荣耀!
然而,《将进酒》带来的震撼狂潮还未平息,被扶到一旁软榻上短暂休息的斯语,似乎被现场那炽热到几乎要燃烧起来的气氛所感染。
又被赵擎岳、李慕白这两个“损友”不甘寂寞地混着酒气灌了半碗醒酒汤。
那酒意非但没退,反而在极度兴奋的精神状态下,催发出了更惊人的潜能!
他猛地从榻上坐起,醉眼依旧朦胧,却亮得吓人,仿佛有两簇火焰在瞳孔中燃烧。
他推开搀扶的人,踉跄着再次走到场中,环视着那一张张或激动、或崇拜、或嫉妒的面孔,忽然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恣意与狂放。
“酒来!拿酒来!”他高声喊道,声音沙哑却穿透力十足,“一首《将进酒》岂能尽兴?
沈夫子,周耆老,诸位同道,今日……我便与诸君,喝他个天翻地覆,诵他个日月无光!”
侍者战战兢兢地又递上一碗酒。
斯语接过,却不急着喝,他目光扫过窗外朦胧的月色,以及月色下摇曳的松影,或许是两个世界交织的错觉,一股乡愁莫名涌上心头,他端着酒碗,朗声吟道: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静夜思》!短短二十字,语言朴素到了极致,却将那望月思乡的普遍情感,刻画得如此真切,如此直击人心!
刚刚还沉浸在《将进酒》狂澜中的众人,瞬间被这静谧而深沉的乡愁包裹,心中一酸,竟有不少人也跟着低声念了起来,思乡之情,油然而生。
一碗酒尽,斯语将空碗掷于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他仿佛彻底放开了束缚,地球诗库中那些沉淀了千年的瑰宝,借着酒意,如同开了闸的洪水,汹涌澎湃地倾泻而出!
他又夺过一壶酒,对着壶嘴狂饮几口,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浸湿了衣襟也浑然不顾。
他指着庭中那株傲立的古松,喝道:
“亭亭山上松,瑟瑟谷中风。风声一何盛,松枝一何劲!” (借用刘桢《赠从弟》意境,赞其风骨)
“冰霜正惨凄,终岁常端正。岂不罹凝寒,松柏有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