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是母亲的责骂,继父的垂涎,做不尽的家务,以及受不完的虐待。
她怕顾景程,不仅仅是因为他冷淡的态度,有了“她”的记忆,她知道这个男人是面冷心热的,虽然面上不显,可内心却柔软善良。
她怕他,是因为当初的那场算计,自己心知肚明的,虽然不知道会用什么样的方式,但她知道这个男人逃不掉。
那个慌乱的早晨,她埋着头,是因为,除了羞耻和害怕,还有抑制不住的高兴,她怕被人看出端倪。
只是没想到,顾景程一走就是三年。
被王国栋差点侵犯的那个晚上,昏过去之前,她竟然有一丝解脱:潦草混乱的人生,终于要结束了。
可是当“她”和她相遇,知道了“她”在随军大院的生活以后,她又可耻的心动了。
那天,是她在后面拉了“她”一把,才抢先回到了身体里,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她以为一切时过境迁来日方长,却没想到现实打脸的这样快。
刚才李逸峰的话,她虽然没有听清楚,但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和“她”的不同。
夺回身体的这两天,她下意识的屏蔽茅以财翻墙进院这件事,但当有人提起时,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的恐惧,和脑子里以前的痛苦记忆。
这只是从前苦难和不堪记忆中的一部分,那么其他呢?
秦嫂子昨天和她出去买菜时对她的关心,被她当做一种同情和嘲笑。
是因为,即便苦难已经过去,伤口已经愈合,可疤痕还在,她没有那个强大的内心去越过这道坎。
而“她”不同,对于“她”来说,那只是一段别人苦难的记忆,“她”完全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面对、去解决、去遗忘。
身体是自己的又如何,作为一个亲历者,遗忘和面对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或者说,是因为她有了一个更好的选择,那个温柔的给她讲了童话故事的女人,会是一个好妈妈吗?
“嫂子!嫂子!我给你送午饭了,你来开开门。”说实话,小牛觉得送午饭这个差事没有以前香了。
不过那也没关系,主要是小马和嫂子不熟,差事没办好,换了他小牛来,保证妥妥的。
“进来吧。”颜绍清回过神,起身出去开了门。
“嫂子,你好点了吗?今天全是你爱吃的菜,我特意让事务长给你压实了装的。生病怕什么,只要把饭吃起来,好的贼拉快。以前在家,只要一有啥不舒服,我妈就使劲给我卧鸡蛋,吃它十个八个鸡蛋,就又生龙活虎了。”
小牛一边说一边看着颜绍清的脸色,看她还有点蔫蔫的,赶紧又找别的话题。
“嫂子,你咋不把金条它们放出来,鸡屎待会儿都拉窝里了。”
因为昨晚的事,今天一大早颜绍清一直有点心不在焉,只勉勉强强赶在顾景程下早操回来之前把早饭给煮好了。
其余的,别说鸡窝了,菜地也没浇衣服也没洗。
小牛对三只鸡的名字不仅熟,而且他是除了颜绍清以外,唯一能给鸡和名字一一对应上的。
浑浑噩噩的颜绍清根本反应不过来金条为什么会拉鸡屎?只是条件反射的顺着小牛说话的声音看过去,脚下一个踏空,就从台阶上摔下去了。
“嫂子!嫂子!”
完了,小牛的天塌了,他也没比小马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