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墨老,负责邯郸分舵的联络和器物制作。” 老者把图谱还给林越,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很稳,像在打某种暗号,“墨青在信里提过你,说你是从‘远方’来的,学墨子剑法很快,就是缺本完整的图谱,还说你性子稳,懂‘非攻’的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林越的小臂,“你胳膊上的伤,是在赵府跟人动手弄的?我看这疤痕的形状,像是被短棍蹭的,赵府的护卫常用这种招数。”
林越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的小臂上还有道浅浅的疤痕 —— 上次跟护卫动手时,被刀疤护卫的短棍蹭到的,当时没在意,现在结了痂,颜色比周围的皮肤深些。他点了点头:“是赵府的护卫挑衅,他们拔了刀,我没办法,只能自卫,没伤人,就是不小心被短棍蹭到了。”
“赵穆的人没那么好对付。” 墨老叹了口气,转身走到布帘后,脚步有些慢,却很稳。林越能听到帘后传来竹简翻动的声音,还有轻微的 “窸窣” 声,像是在找东西。片刻后,墨老拿着一卷竹简走出来 —— 竹简比林越手里的半卷厚多了,用深蓝色的麻绳串着,每片竹简都打磨得很光滑,边缘没有毛刺,显然是经常翻阅的。“这是完整的《墨子剑法图谱》,墨家传了三代,里面除了基础的劈、刺、挡,还有‘缠剑’‘扫堂剑’‘回风斩’‘截剑’‘点剑’五式,都是墨家弟子练了几十年的精髓。” 他把竹简递到林越手里,又补充道,“不过你要记住,墨子剑法的根是‘非攻’,不是用来伤人的,是用来护己、护人、护苍生的。去年有个弟子用‘缠剑式’缠住了劫匪的刀,没伤他一根手指头,还劝他改了邪归正 —— 这才是墨子剑法的真意。”
林越接过竹简,手指摸着竹简上的纹路,心里又激动又紧张。竹简很沉,压得他手腕微微发酸,每片竹简上都有炭笔绘的招式图,还注着详细的发力方法:第一片是 “缠剑式”,画着一个小人正用剑绕着对方的手臂转动,旁边的注解说 “力从腰发,剑走轻灵,腕转半圈,缠敌兵器而不伤人,转时需注意避开对方手腕,免生误伤”;第二片是 “扫堂剑”,分解图很细,从沉腰屈膝到剑扫下盘,每个动作都标着角度,“沉腰时膝弯与地面呈 45 度,剑扫时剑尖离地面三寸,逼敌失稳而不扫伤脚踝”;后面的 “回风斩”“截剑”“点剑” 也都一样,注解得比半卷详细多了,连呼吸的节奏都标了出来 ——“回风斩时需‘吸三秒、呼两秒’,吸时蓄力,呼时出剑”。
“我…… 我该怎么证明自己能学好这剑谱?” 林越突然想起墨青说过,墨家的剑谱从不外传,就算是介绍来的人,也要证明自己的诚意和悟性,不能随便给。他把竹简抱在怀里,眼神里带着几分急切,“墨老,您放心,我一定不会用剑法伤人,也不会把剑谱外传,我只是想学好本事,在赵府里保护自己,也保护…… 保护像流民那样的人。”
墨老看了他一眼,指了指铺子角落里的木桩 —— 那是根半人高的槐木桩,上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刀痕、剑痕,还有些坑洼,显然是墨家弟子练剑用的。“你把基础的劈、刺、挡连贯练一遍,不用快,要把发力的理说清楚,我看看你的底子。”
林越点点头,把竹简小心地放在桌上,握紧手里的木剑,走到木桩前。他深吸一口气,按照图谱里的起手式站好 —— 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膝盖微微弯曲,大腿肌肉轻轻紧绷,双手握剑,剑尖斜指地面,手臂与身体呈 30 度角。他闭上眼睛,在心里过了一遍发力的顺序:丹田蓄力→腰腹左旋→力量传肩→手臂伸直→剑劈而出。
“喝!” 他低喝一声,腰腹猛地向左旋,能清晰感觉到左侧腹肌的紧绷,像被拉满的弓弦,力量顺着脊椎传到肩膀,再沿着手臂流到剑尖。木剑斜劈而出时,气流擦过剑身的 “咻” 声比平时更沉,剑尖擦着木桩上的一道旧刀痕划过,留下新的浅白印记,木屑像细雪一样落在青砖上。紧接着,他左脚向前迈出半步,膝盖弯曲成弓步,腰腹向右旋,手臂伸直,木剑直刺而出 —— 剑尖正好戳中木桩上的一个小坑,那是之前弟子练剑时留下的,位置很准,没偏分毫。最后,他手腕快速转动,木剑横在胸前,做出格挡的姿势,手臂微微下沉,准备接住 “假想中的攻击”,动作连贯流畅,没有丝毫卡顿,连呼吸都没乱。
墨老的眼睛亮了亮,手指敲击桌面的节奏变快了些 —— 之前是 “慢 - 慢 - 快”,现在变成了 “快 - 快 - 快”,显然是对他的表现很满意。“不错,比墨青信里说的还好。你这‘斜劈接直刺’的连贯度,已经赶上练了半年的弟子了,尤其是发力,能从丹田传到剑尖,没浪费力气,这很难得。” 他顿了顿,又道,“再试试刚学的‘缠剑式’,不用怕错,我看着你,错了我教你。”
林越按照竹简上的图,试着转动手腕 —— 他先把木剑举到胸前,剑尖对着木桩,然后手腕慢慢向左转,同时腰腹轻轻发力,让剑绕着木桩转动。刚开始时,剑总是磕到木桩,发出 “咚咚” 的声响,练了两次后,他渐渐找到了感觉:手腕转动时要轻,腰腹发力要稳,剑绕木桩半圈后,手指要轻轻调整剑柄的角度,避免剑刃蹭到木桩。第三次时,木剑顺利地绕着木桩转了一圈,最后稳稳地握在手里,没磕到一下。
【提示:墨子剑法(熟练 38.5%→39.1%),解锁完整版图谱,新增 “缠剑”“扫堂剑”“回风斩”“截剑”“点剑” 五式;招式连贯度 + 20%(斜劈 - 直刺 - 格挡衔接时间缩短至 0.8 秒),卸力技巧熟练度提升至 90%(格挡时冲击力传导损耗降低 60%),新增 “非攻要义” 认知,可应对双人以上的围攻且实现 “伤器不伤身”】
面板的提示像颗定心丸,林越心里的紧张渐渐散去。他看着墨老,眼神里满是感激:“多谢墨老信任,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更不会忘了墨子剑法‘非攻’的根 —— 以后能不用剑就不用,就算用,也只护人,不伤人。”
“你记住就好。” 墨老拍了拍他的肩膀,手指上的老茧蹭过林越的衣袖,带着松脂的清香,“赵府不是久留之地,赵穆最近在跟秦国的人接触,府里多了些陌生的护卫,都是些下手狠的主儿。你要是遇到危险,就来这里找我 —— 铺子的后院有个暗门,藏在柴堆后面,推开第三块砖就能看到,暗门能通到城外的竹林,是我们墨家的退路,里面还藏着些干粮和水。” 他从怀里掏出块木牌,递给林越,“这是分舵的令牌,用老槐木做的,上面刻的‘墨’字是我亲手刻的,边缘缠的青布是墨家的‘同心布’,遇到墨家弟子,出示这个,他们就会帮你 —— 不管是找地方藏身,还是要些伤药,都管用。”
林越接过木牌,木牌比他想象中轻些,老槐木的纹理很清晰,摸起来很舒服。上面的 “墨” 字是篆书写的,刻痕很深,里面还嵌着墨汁,边缘的青布是 “经纬缠” 的织法,摸起来很结实,没有起球。他把木牌和竹简一起贴身藏好,对着墨老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墨老,大恩不言谢。以后若是墨家有需要,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尽力。”
“快走吧,夜快深了,赵府的巡逻会更严。” 墨老走到门边,轻轻推开一条缝,往外看了看,“沿着刚才来的巷弄走,走到第三个岔口左转,那里有我们的弟子在巡逻,你跟他们说‘墨青让来的’,再出示令牌,他们会给你指条近路,能避开赵府的流动哨,更快回赵府。” 他又叮嘱道,“回去后别马上看剑谱,赵府的人可能会搜屋,先藏好,等白天没人时再偷偷看,练剑也别在西跨院,去府里的废花园,那里少有人去。”
林越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铺子 —— 油灯的光映着桌上的工具,刨子上的木屑还在轻轻晃动,墙角的木桩上,新的剑痕和旧的剑痕叠在一起,像墨家弟子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他转身走进巷弄,墨老在他身后轻轻关上了门,门楣上的木牌又晃了晃,像是在跟他道别。
夜色更浓了,巷弄里的灯笼大多灭了,只有月光透过屋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银斑。林越握着腰间的木剑,怀里的竹简和令牌贴着心口,暖暖的,让他心里比来时踏实多了 —— 有了完整的《墨子剑法图谱》,有了墨家分舵的退路,有了墨老的叮嘱,就算赵府的危机再大,他也有了应对的底气。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他果然看到了两个墨家弟子 —— 他们站在岔口的阴影里,手里握着木剑,看到林越时,眼神里带着几分警惕,直到林越出示令牌,说 “墨青让来的”,他们才放松下来。左边的弟子指了指岔口后的小巷:“走这条巷,能直接通到赵府的后墙,墙根有棵老槐树,能爬上去,比你之前走的路近一半,也安全。”
林越道了声谢,沿着小巷走。小巷里很安静,只有他的脚步声和风吹过草堆的声音。他摸了摸怀里的竹简,能感受到竹简的温度,心里突然想起墨老说的 “非攻”—— 不是软弱,是一种更强大的力量,能用最小的代价化解冲突,保护更多的人。他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不到万不得已,绝不用剑伤人,更不会忘了自己学剑的初衷 —— 不是为了在赵府争强好胜,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项少龙,保护那些像流民一样弱小的人。
回到赵穆府时,天已经快亮了,东方的天空泛起一层浅浅的鱼肚白,晨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给西跨院的老榆树镀上了层金边。林越悄悄爬上墙,跳进柴房,躺在草堆里,手里还攥着那卷竹简。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回放着竹简上的招式图 ——“缠剑式” 的轻灵、“扫堂剑” 的沉稳、“回风斩” 的回旋、“截剑” 的精准、“点剑” 的巧妙,每一个动作都清晰无比,连发力的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知道,拿到完整的剑谱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要靠自己勤加练习,才能真正掌握这些招式。但此刻,他心里没有了之前的迷茫,反而多了几分坚定。因为他知道,在这个波谲云诡的战国时代,只有不断变强,才能活下去,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才能不辜负墨青和墨老的信任,才能守住墨子剑法 “非攻” 的根。
窗外的天渐渐亮了,第一缕阳光透过柴房的缝隙照进来,落在竹简上,泛着淡淡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