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传唤,外披狐裘,内着紫袍的少年溜溜达达地走了进来。
“儿臣参见父皇。”
圣人面色柔和,“怎地大雪天就来了?这天可是越来越冷了,比起往年更甚,你身子弱,就少些乱跑。”
语气里夹杂着些许的关怀和责怪。
听出他意有所指,宸王蓦地一笑,“又是谁跟您通风报信了?”
正端起茶盏想喝口水润润嗓子的圣人动作一顿。
他瞪了施施然的少年一眼,“没谁,你自个到处跑,谁都见得到。”
殿内的奴才们纷纷低头,装作什么也未曾听见。
被瞪的少年反而一点也未曾放在心上,懒懒地就是往日常窝着的贵妃榻上一躺。
他哼笑了一声,语气悠然,“那日,儿臣可是一直都带着幕离,从头到尾盖的严严实实的,连男女都分辨不出来。怎地?您的那些个人都是火眼金睛?能透过幕离见着儿臣不成?”
皇帝一噎,低头翻开摆放在御案上那堆奏折的最上面的一本。
人心虚的时候,就会假装很忙。
察觉到皇帝的动作,宸王也不追问要个答案,反而超刻意地抬起手腕,朝皇帝晃了晃。
“父皇,你看这是什么?”
皇帝闻言,从奏折中抬起头来,定睛一看。
那手腕晃来晃去的,腕子上挂着的绳也跟着晃。
皇帝思索了一会,试探开口,“一条红绳子?”
皇儿何时喜欢在手上戴这些个东西了?
看着也很普通嘛,连金啊,玉啊什么的珍宝装饰都没,就光秃秃的一根绳。
他思索了一会,建议道:“皇儿,你若是喜欢,可以让尚衣局给你多做些,换着戴,可以加些珍宝什么的。”
谁知,宸王一脸得意地摇了摇头,“这是我们家小丫头给我编的,怎么能和其他人比?”
皇帝:.......
他有些酸酸的,“又是那小丫头......你怎么开口小丫头,闭口小丫头的?真有这么好吗?”
作为父亲,他眼光十分挑剔,认为自个儿子是最好的,自然也配得上最好的。至于宸王口中的小丫头么,在他看来,也就是稍微聪慧机灵了些罢了。
京中的孩子,大多都早慧,没什么稀奇的。
听见皇帝满是怀疑的询问,宸王忍不住笑。
也就他,才知道小姑娘是多么的奇异。
只是,他笑着笑着,又板起脸来了。
抽空瞥了他一眼的皇帝见着,又是忍不住咂舌。
皇儿怎地比他这皇帝还喜怒无常呢?
以前他都是一副冰冷仙人一般,事事不关心,也不会这般的嬉笑怒骂,这般鲜活的模样,越来越常见了。
皇帝一阵欣慰过后,又忍不住开始思索。
看来宸王口中的小丫头,还是有点用的。
正思索间,冷不丁的,皇帝就听见了宸王的询问。
“父皇,你什么时候赐婚啊?”
问起这个事情,皇帝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