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她是他心尖上的禁脔(1 / 2)

温言的手微微蜷了蜷。

她话语里带着未褪的任性,眉梢微微挑着,那点小心思根本藏不住,明晃晃是在等着看他的反应。

只是这气话要是落在旁人耳中,免不了又要被嚼舌根,说她朝秦暮楚、水性杨花。

罢了,终究是他没有好好教她,才叫她这般口无遮拦。

他缓缓垂下眼帘,声音轻得像被雨丝裹住,几乎要融进这湿冷的空气里:“殿下,此刻时辰尚早,您先好好歇息,一个时辰后,臣便在山门处等您,无论您是否愿意,臣都候着。”

话音刚落,陆清商已快步近前。

方才在山道上远远望去,他就见殿下一直在与温言低声交谈,连他先前打招呼的声音,都没打断二人的对视。

两人凑得极近,说话声压得极低,他一句也听不真切。

心底的焦灼像被雨浇着的野草,疯长不休,脚下的步子都不自觉快了几分。

此刻总算站到安宁身边,他目光掠过温言,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责问,又满是对安宁的疼惜:“这阴雨绵绵的,殿下身子娇贵,温太傅既有话要与殿下说,为何不请殿下进禅房里聊?让殿下站在风口受冻,未免不妥。”

温言目光平静地扫过陆清商脸上那抹刻意的温润笑意,对其言语间若有似无的针对,恍若未闻。

他仅是朝安宁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平淡无波:“殿下既已安顿,臣便不打扰了。”

说罢,他拱手一礼,随即转身,与静立一旁的了无一起,径直走向那间原本属于他的禅房。

他走的干脆,自始至终未曾回头,也未给陆清商半分多余的眼神。

那副浑然不在意的姿态,轻慢得如同拂开一粒碍眼的微尘。

这无视,让陆清商心底的阴暗与不甘如潮水般疯涌。

他在轻视我。

意识到这一点,陆清商袖中的手无声攥紧,青筋隐隐凸起。

温言那双眼,平静淡漠,却比任何锐利的嘲讽更伤人,仿佛他陆清商连同他陆家的泼天富贵,在他中,都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俗物,连费神应对都不值得。

这股被无声蔑视的郁火,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恼怒与憎恶几乎要冲破那层精心维持的温润皮囊。

可他终究按捺住了,只是缓缓垂下眼睫,将翻涌的戾气强行压下,什么也没做。

再抬眼时,他面上已恢复了一贯的温和浅笑,对着安宁柔声道:“殿下,雨气寒重,请随臣进禅房歇息取暖,莫要冻着了。”

温言离开时,陆清商那一瞬的僵硬与隐忍,安宁尽收眼底,她却只当没看见,温和软绵地点点头,任由他引路。

陆清商事先备好的禅房,虽不及方才温言那间古朴雅致,却胜在奢华舒适。

内里一应陈设皆是上品,雕花木器打磨得光滑温润,锦缎软垫铺陈得妥帖,一眼便能看出准备之人不俗的品味与实力。

禅房门关上,将外界的雨丝与喧嚣一并隔绝。

陆清商亲手为安宁斟上一杯热茶,姿态温柔得无可挑剔:“这是江南新贡的雨前龙井,用寺中梅花上收集的雪水烹煮,清冽回甘,殿下尝尝,看看这茶是否合您的口味?”

安宁接过茶,垂眸浅啜一口,清润的滋味在舌尖漫开,她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似幽暗的深海骤然落下星河,将整个瞳孔都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