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温太傅连送本宫回京都嫌弃,本宫若今日用了这禅房,指不定您心里要怎么厌恶本宫,本宫可不想再落下个专横跋扈的名声,惹人非议。”
温言喉间一哽:“……”
她在记恨他上次拒绝送她回京之事。
他眸光落在少女腰间系着的白玉上,浅浅叹了口气,满心复杂,一阵无言。
山风裹挟着秋雨扫过,将少女精致的小脸冻得发白,可她眼底那簇任性倔强的火光,却亮得灼人。
他看着她,很想说,这两件事不能同日而语。
那日拒绝,不过是不想掺和她与楼月白的私事,与厌恶无关。
更何况,他也从未有过半分厌弃她的心思。
只是话还没开口,山道上便走来一个人影。
陆清商看到安宁与温言相对而立,仅隔着半步之遥,眸光不禁沉了沉,像被墨汁染透。
殿下怎么又和温言站在了一起?
他不过是离开了片刻,这些人怎么就见缝插针的都围到了她身边?
真叫人难受啊!
要是能将殿下时时刻刻留在身边,让那些讨人厌的东西都看不到她,那该有多好。
他快步上前,语气是惯有的温和:“殿下,秋雨湿寒,您怎么没进禅房?”
男人语气中隐藏不住的敌意与占有欲,刺的温言眉心微微一簇。
他喉结微动,直直看着安宁的眼睛,带着些蛊惑般,缓缓开口:“殿下,臣从未嫌弃您,更无半分厌弃之意,今日能在此处与殿下偶遇,实乃臣之幸事,敢问殿下,是否愿意赏脸,允臣今日送您回府?”
他声音不高,像是刻意压低,不让旁人听到。
安宁却听的清清楚楚。
方才踏入禅房,她就隐隐察觉这禅房许是什么人的专用客居。
今日能在山上走动的,都是定远侯府邀请来的宾客,不会是寻常人。
她刚刚进那禅房时,姿态又极自然熟稔,想来门口那个小沙弥没有拦她,大抵是将她误认成了来与温言叙旧的友人。
所以温言出现时,她便顺水推舟,演了这一出戏。
先前温言在佛堂里将她推开,于银杏树下冷着脸拒绝她,她都记得分明。
她不是什么大度的人,被人这样冷待,她心里就是不舒服。
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温言不是纤尘不染、高高在上吗?
那她便亲手将他拽下云端,让他为自己低头,让他对着自己小心翼翼、摇尾乞怜。
她内心就是恶劣的很。
睚眦必报。
她抬眸迎上温言的目光,语气里裹着毫不掩饰的骄矜,重重哼了一声:“看我心情吧。”
说着,她别开脸,看向快步走近的陆清商,尤带着三分气性的嘟囔了一声:“反正你不送,也有的是人愿意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