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目光落在她脸上时,那点莫名的情绪又淡了。
少女几缕碎发垂在颊边,随着呼吸轻轻晃,像极了春日里落在花瓣上的细蝶。
眼睫长而密,在眼下投出浅浅的影,少了醒时的灵动狡黠,多了几分孩子气的绵软。
唇角还微微翘着,似是梦到了什么甜事,连眉宇间那点惯有的锋芒,都化在了这片刻的沉静里。
衣领微微松开,露出纤细的脖颈,肌肤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连呼吸都轻得像风拂过湖面,只余浅浅的起伏,安静得让周遭的喧嚣都敛了声息。
温言盯着安宁头顶蓬松的墨发看了半晌,眼底看不出什么情绪,只周身的气息显得愈发低沉。
须臾,他缓缓收回目光,抬手用温暖的大掌轻轻托住安宁的后脑,调整了个更舒服的角度,让她靠得稳些。
掌心下的发丝软得像云,连带着他的指尖,都跟着轻了几分。
不远处的楼月白,指节攥得发白,石青色锦袍的下摆都被绞出了深深的皱痕。
早知道殿下听经会困得直点头,当初就不该兴冲冲的跟她提这事儿!
平白让旁人占了亲近的便宜,心口像堵了团浸了醋的棉絮,又酸又闷,连看温言的眼神都带了点火气。
前方的温言,早察觉到身后那道像小刺似的敌意目光,却连眉峰都没动一下。
安宁与那个楼家庶子之间是什么关系,他根本不在意,也不想掺和。
此刻扶着她,不过是碍于君臣身份,做了该做的事。
除此之外,他与她之间,绝不会有半分多余的纠缠。
终于,了无尊者的讲经声落下,佛堂内的香客渐渐起身离座。
脚步声、低语声混在一起,扰醒了浅眠的安宁。
她眼睫还黏着困意,眨了好几下才看清眼前的人。
楼月白就站在跟前,眼底满是关切,薄唇抿成一条线,连耳尖都透着点委屈的红,活像受了气的小兽。
安宁还没彻底回神,身侧忽然传来一股温和却不容错辨的力道。
温言轻轻扶着她的肩,指尖刚碰到衣裳便收回,只顺势将她往楼月白的方向推了推,动作利落又疏离,半点不拖泥带水…
楼月白眼疾手快,一把将晃过来的安宁稳稳接住,而安宁则怔怔地望着前方,眼底的困意瞬间散了大半。
只见温言正缓缓起身,苍青色锦袍的衣袂扫过蒲团边缘,没带半分留恋。
他对着安宁拱手行礼,神色依旧是惯常的淡漠,连告退的话都省了,只微微颔首,便转身朝着佛堂外走。
那姿态,像只是完成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差事,半分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安宁这才彻底清醒,甚至险些被气笑了。
好好好!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还从未有人这般推开过她。
清冷禁欲的高岭之花?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她心底嗤笑,慢悠悠的从蒲团上起身。
她倒要亲手将这人从神坛上拽下来,看看当他褪去那身清冷禁欲的皮囊,被情欲缠得背离理性、眼底烧起火焰时,还能不能端得住这副不染纤尘的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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