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路“一线天”的惨败,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日军扫荡总指挥、第一军司令官岩松义雄的脸上。电文里“坂本支队玉碎”的字眼,刺得他眼角抽搐。震怒之后,是彻骨的寒意。他意识到,眼前的太行山纵队,已非昔日吴下阿蒙,其指挥官林峰,更是一个极其狡猾且危险的对手。
“命令!”岩松义雄的声音在指挥部里冰冷地回荡,“吉田大队暂缓向平山推进,就地构筑坚固据点,以防敌军反击。航空兵,加大侦察力度,重点搜寻敌军指挥部及兵工厂转移踪迹!第四旅团主力,加快集结,由仓桥少将亲自指挥,务必在三日之内,打通与吉田大队的联系,形成重兵集团,碾压过去!”
他改变了策略,不再急于求成,而是要凭借绝对的实力,像碾盘一样,步步为营,逐步压缩八路军的生存空间。同时,他给西南路残存部队和北路的命令也变为:“稳扎稳打,严密搜索,遇敌即唤炮火及航空兵支援,切忌冒进孤悬!”
这道命令,很快通过电波和侦察兵的汇报,摆在了林峰的案头。
纵队司令部里,烟雾缭绕。林峰盯着地图上日军东路攻势的明显放缓,以及侦察到的日军主力正在后方 solidatg(巩固)的迹象,眉头微蹙。
“鬼子学乖了。”赵刚指着地图,“他们这是想用‘结硬寨,打呆仗’的办法,倚仗火力和兵力优势,慢慢挤压我们。如果我们不能打破这个僵局,等他们完全展开,形势就不妙了。”
林峰点了点头,脑海中“燧人氏”系统正在高速运转,结合各方情报,推演着日军的意图和可能的薄弱点。“敌军战术转向保守,进攻锐气已失。但其后勤补给线拉长,且因分兵据守,机动兵力相对减少。建议采取“断其指”战术,集中优势兵力,打击其相对孤立之据点或后勤节点,迫其分兵来援,再于运动中歼之。”
系统的分析与林峰自己的判断不谋而合。鬼子像一头受伤的野兽,缩起了爪子,用厚重的皮毛(坚固据点)保护自己。这时候,不能再正面去捶它的脑袋,要去找它的脚趾头,一根根敲断!
“鬼子想稳,我们偏不让他稳!”林峰的手指重重地点在 ap 上一个位于吉田大队侧后方的位置——“刘家峪兵站”。这里是吉田大队目前最重要的前线补给点,囤积着大量的弹药和粮食,守军约有一个加强中队。
“这里是吉田的命门之一。打掉它,吉田前线部队的弹药补给就会吃紧,岩松义雄要么让吉田后退,要么就得从仓桥的主力中分兵来援或护送新的补给。”林峰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无论他选哪一条,都会打乱他稳扎稳打的部署!”
“但这个兵站防守很严密,强攻代价太大。”赵刚提醒道。
“不强攻。”林峰嘴角勾起一丝冷峻的弧度,“还记得周焕文鼓捣出来的那些‘宝贝’吗?是时候让鬼子尝尝‘没良心炮’的滋味了。”
“没良心炮”(飞行雷),是兵工厂在林峰提供的“思路启发”下,利用汽油桶作为发射管,以黑火药为动力,抛射巨型炸药包的一种土制重火力。它射程近,精度差,但威力极大,尤其适合对付固定据点。
命令迅速下达。任务落在了刚刚在西南路立下大功的五旅“山虎营”和纵队直属的炮兵分队身上。同时,林峰命令东路的董成,一旦发现日军仓桥主力有分兵迹象,或吉田大队因后勤问题产生动摇,立即抓住战机,组织一次强有力的战术反击,狠咬一口!
夜色,成为了八路军最好的掩护。
“山虎营”营长陈俊带着精心挑选的突击队和炮兵分队的骨干,携带着几口沉重的、被伪装成运粮木桶的“没良心炮”发射筒和特制的大型炸药包,在民兵向导的带领下,如同幽灵般穿过日军的警戒缝隙,悄无声息地抵近到了刘家峪兵站外围。
兵站设在峪口一片相对平坦的河滩地上,四周拉起了铁丝网,构筑了沙袋工事和了望塔,探照灯的光柱不时扫过周围的黑夜。
陈俊潜伏在冰冷的岩石后面,借着月光和敌人探照灯的间隙,仔细观察着兵站的布局。“看到那个最大的帐篷了吗?旁边还有堆得像小山一样的箱子,肯定是弹药库和主要物资堆放点。”他压低声音对身边的炮兵分队长说,“能把‘大家伙’送到那儿附近吗?”
炮兵分队长目测了一下距离,又感受了一下风向,咬牙道:“距离有点远,超过了安全射程。但可以把发射阵地再往前推进一百五十米,那里有个干涸的河沟,正好可以利用。”
“好!我带突击队掩护你们过去!动作一定要快!”
突击队员们匍匐前进,用钳子悄无声息地剪断了铁丝网,清理掉了几个暗哨。炮兵队员们则扛着沉重的发射筒和炸药包,紧随其后,汗水浸透了他们的棉衣,却无人发出一丝声响。
终于,他们抵达了预定的发射阵地——那条距离兵站核心区域仅三百多米的干河沟。
“快!构筑发射阵地!”炮兵分队长急促地命令道。队员们立刻用工兵锹挖掘固定坑,将汽油桶以一定角度斜埋进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