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闻。”江无涯说，“闻不出来是纸味，就是有问题。”
陈卫生笑了：“我已经让纸鹤在病房飞一圈，说是‘空中喷雾治疗’。”
“挺好。”江无涯说，“反正它们闲着也是闲着。”
两人站了一会儿。
“刚才那个旗……”陈卫生犹豫，“真披猪身上？”
“旗是给人看的。”江无涯说，“但活儿是猪干的。谁出力，谁受礼。”
陈卫生没再问。
江无涯看着纸树。又一片叶子抖了抖，落下一点粉，刚好落在他战术袋的拉链上。
他忽然想起什么，掏出工作证。还在发烫。
“你查过吗？”他问，“这玩意儿为什么老烫？”
“不知道。”陈卫生摇头，“但它每次发烫，都有事发生。”
江无涯把证塞回去。
远处传来脚步声，张婶带着几个大妈走过来，手里拎着保温桶。
“姜汤！”她喊，“给研发人员补身子！顺便看看药树长啥样！”
江无涯让开路。
大妈们围上去，叽叽喳喳。有人伸手想摸树干，被陈卫生拦住：“碰了影响产量。”
“哟，还挺金贵。”张婶笑，“跟饭桶一样，碰不得。”
江无涯听到饭桶的名字，抬头看了眼围墙。饭桶不见了。
他皱眉。
“怎么了？”陈卫生问。
“饭桶刚才还在。”
“许是去巡逻了。”张婶说，“那猪勤快得很，天天转三圈。”
江无涯没说话。他往前走了几步，靠近围墙。
地面有新鲜的蹄印，朝温泉方向去。
他正要追，手机响了。
是童童发的消息：“江叔叔，图书角新书到了，封面是你抱着药树的照片。”
江无涯回：“谁印的？”
“不知道，早上就摆那儿了。”
他盯着屏幕。
上一本《末日纪事》是敌人改的。这一本呢？
他抬头看向纸树。阳光照在树叶上，金粉又落了一层，像撒了糖霜。
陈卫生走过来：“第三批原料准备好了，需要你签字。”
江无涯收起手机：“签。”
陈卫生递来笔和单据。
江无涯签下名字，忽然说：“以后所有印刷品，先过我这一关。”
“包括课本？”
“包括菜单。”
陈卫生笑了：“行，成立‘出版审查组’，你当组长。”
“副组长是饭桶。”江无涯说，“它嗅觉灵，能闻出假消息。”
两人正说着，远处传来一声猪叫。
不是饭桶平时那种哼唧。
是警报式的长嚎。
江无涯猛地抬头。
温泉方向，地热脉动突然加快，一下，两下，三下，然后停了。
紧接着，冰层裂开一道缝。
一股蒸汽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