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涯蹲在冰面上,手还贴着饭桶的鼻子。那股震动没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像是地下有东西在敲鼓。他的工作证还在口袋里发烫,烫得他大腿根有点麻。
“你真听见了?”他问饭桶。
饭桶不答话,当然不会答话。它只是用鼻子拱了下江无涯的肩膀,然后转身朝前走,一步一停,像在追踪什么气味。
江无涯站起身,拍掉裤子上的雪渣,回头对赵铁柱摆手:“你留在车上,别动。”
赵铁柱刚张嘴要说话,江无涯已经跟了上去。
饭桶走得不快,但很稳。走到一处冰面裂缝时,它突然停下,低头嗅了嗅,接着用獠牙轻轻一撬——咔嚓一声,冰层裂开一道口子。
热气冲了出来。
江无涯猛地后退半步,差点滑倒。那不是普通的热气,是带着湿意的蒸腾热浪,扑在脸上像泡进了刚煮开的锅里。
“这地方……有地热?”
他趴到裂缝边,伸手探进去。温度高得吓人,几秒就把他手套烤得冒烟。
饭桶哼了一声,直接跳了下去。
“喂!”江无涯喊了一声,但饭桶已经没了影。裂缝底下传来哗啦水声,还有猪打呼噜似的哼唧。
他咬了咬牙,从腰带上抽出战术刀,又摸出一支荧光棒掰亮,顺着裂缝滑了下去。
黑石头,中间一潭水冒着泡,白雾滚滚。饭桶正泡在里面,背上的脂肪层鼓得像个大气球,一圈圈往外胀。
“你这是……在充电?”
饭桶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又闭上,尾巴甩了甩,溅起一片水花。
江无涯掏出手机,拨通陈卫生的号。
“我在地下。”他说,“发现温泉,温度超高,饭桶正在里面泡澡。”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
“你确定是温泉?不是化学泄露?”
“水是清的,冒泡均匀,岩壁有矿物结晶,不像是人工反应。”
“等等。”陈卫生声音变了,“我让纸鹤过去。”
不到三分钟,一只卫生纸鹤从裂缝飞进来,嘴里叼着个银色小筒。它绕着水潭转一圈,把东西扔进水里。几秒后飞出来,落在江无涯肩上,翅膀展开一张微型温度计。
指针飙到了八十度。
“确认高温地热。”陈卫生的声音从纸鹤喇叭里传出,“不是偶然喷口,应该是深层断裂带漏出来的。这种温度,能发电,能供暖,还能种菜。”
江无涯眼睛亮了:“能建补给站吗?”
“材料够就行。我已经让其他纸鹤往这边运防水布和金属箔,预计二十分钟到。”
“好。我要在这儿停一阵。”
“明白。顺便说一句——你运气真好。永冻层
江无涯挂了电话,看向饭桶。那家伙现在完全浮在水上,肚子朝天,鼻孔一张一合,像在做深呼吸。
他走近水边,用手试了试水温。太烫,根本碰不了。
“你不怕烫死啊?”
饭桶翻了个身,游到岸边,鼻子顶了顶江无涯的腿,意思很明显:你也来泡。
“我不泡。”江无涯往后退,“我还要干活。”
话音刚落,头顶传来扑棱声。七八只卫生纸鹤陆续飞进洞穴,每只都叼着不同材料。有的放下防水布,有的吐出胶条和钉扣,最后一只甚至带来了折叠式暖风机。
江无涯动手搭棚。先把防水布铺在洞顶裂口处,再用金属箔加固,接缝处用再生胶粘牢。暖风机装在角落,通电后嗡嗡响,空气立刻变得干燥。
他又从背包里拿出便携式净水器,接到泉水出口。水流经过过滤,变成可饮用级别。
“行了。”他自言自语,“吃喝住都有了。”
正说着,饭桶突然从水里站起来,浑身滴水,脂肪层胀得发亮。它走到江无涯面前,张嘴一吐——三块暗红色能量块掉在地上,冒着热气。
“你这是……给我带货了?”
饭桶点点头,又哼了一声。
江无涯捡起一块,手感温热,内部有微弱电流感。这玩意儿比之前那块更纯,能量密度至少翻倍。
“你吸收地热,还能转化成燃料?”他瞪大眼,“以后你就是移动充电桩了。”
饭桶得意地甩了甩尾巴,溅了他一身水。
江无涯擦了擦脸,忽然耳朵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