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还是老的辣。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老师，我明白了。”
“这不是个人恩怨。”
祁同伟轻声重复着，像是在加深记忆。
“这是理念之争。”
次日上午，八点整。
汉东省委常委会议室。
巨大的椭圆形会议桌擦得锃亮，可以清晰地倒映出天花板上明亮的灯光。
一个个响当当的名字，被刻在金属铭牌上，整齐地摆放在各自的位置。
祁同伟穿着一身笔挺的深色西装，提前十分钟走进了会议室。
一进门，他就感受到了数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自己。
审视，好奇，警惕，不一而足。
他是这个圈子里最年轻的新贵，也是打破权力平衡的那个变数。
祁同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意气风发。
他脸上挂着谦逊的微笑，姿态放得很低，主动朝着已经到场的几位常委走去。
“王部长，您早。”
他向组织部长点头致意。
“刘书记，几天不见，您这气色是越来越好了。”
他跟纪委书记握了握手。
最后，他走到了省军区司令员，那位军装常委的面前，身板挺得笔直，郑重地伸出手。
“司令员，您好。”
军装常委看了他一眼，眼神锐利，握了握他的手，算是打了招呼。
整个会议室里，只有一个人例外。
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
他早就到了，正襟危坐地看着手里的文件，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当祁同伟的目光扫过去时，李达康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只是从鼻孔里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哼。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而冰冷的气息。
祁同伟也不在意，笑了笑，径直走向自己的位置。
他和李达康，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种面子上的功夫，不做也罢。
他刚坐下没多久，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省委书记沙瑞金，在一众随员的簇拥下，大步走了进来。
就在沙瑞金踏入会议室的一瞬间。
原本稳如泰山，对祁同伟不屑一顾的李达康。
像是屁股底下装了弹簧一样，猛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他脸上那股子冷傲瞬间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谄媚的热情笑容。
他快步迎了上去，微微弓着腰。
“书记，您来啦！”
那声音，那姿态，看得祁同伟差点没绷住。
好家伙。
这变脸速度，不去学川剧变脸都屈才了。
不愧是你啊，达康书记。
沙瑞金显然对李达康的姿态非常受用。
他拍了拍李达康的肩膀，脸上带着一种大局已定的从容和得意。
赵立春这棵盘踞汉东多年的大树，终于倒了。
他沙瑞金，现在是汉东名副其实、说一不二的一号人物。
他走到主位坐下，目光缓缓扫过全场。
每一个被他目光接触到的常委，都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杆。
“同志们，都到齐了。”
沙瑞金清了清嗓子，整个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
“今天这个会，我们先通报一个重要情况。”
他的语气很平淡，但内容却无异于一颗重磅炸弹。
“昨天夜里，根据中央的统一部署，中央纪委的同志在京平，对赵立春同志，正式采取了措施。”
“人，已经被带走调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