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容奴家慢慢说来。”
冉莲把刚进巡抚所见所闻,到后头护国公府老夫人差派来的美艳丫鬟,以及最后凤且打算纳她为妾,桩桩件件,说得极为详尽。
许莹听来,略有惊讶。
“你是说,自你进府,大人就不曾进过段氏的屋子。”
“对!不曾过夜,二人也十分生疏,大人对段氏的嫌弃,溢于言表。”
若不是凤且瞧不起段不言,她哪里会一步步被捧到天上,不知死活,少了分寸。
而今回想起来,真正的罪魁祸首,就是凤且。
“大人不看重她,原本康德郡王府红红火火时,他也薄待段氏,等康德郡王府没落之后,更不可能善待段氏。”
冉莲说道这里,轻轻扶住许莹的胳膊,真切说道,“夫人……,大人心中好似有个他更在意的人存在,不是段氏,也非奴家。八年时光,并非一朝一夕,男人再是有情有义,也不可能转眼就改变了心意,重新爱上他从来不正眼相看的女人,旁人不会,大人那样的人,就更不会了。”
许莹听来,大为震撼。
“那以你所见,如今曲州城里流传的夫妻恩爱,都是谣传。”
“夫人, 有个事儿奴一直不敢吐露,但夫人善待奴家,奴家再是隐瞒,只觉愧疚。”
“何事?”
冉莲垂眸,与许莹闲谈致辞,早已笃定,这许莹对大人旧情未了,没准儿还存有上位之念。
当然,许提督家的女儿,绝不可能做妾。
故而——
许莹绝对是想取代段不言。
既如此,冉莲心中生出一丝窃喜,这是多大的好事儿,她到如今,人生被段不言俱毁,若能扶持许莹上位,将来许莹定然不会亏待她。
当然,她也不会傻愣愣的同许莹争男人,只盼着许莹给她指门好亲事,这一生也稳当了。
冉莲捋清心中所想,就不再有所顾忌。
她假意为难,斟酌再三,才低声说道,“大人对段氏妥协,一来是因为了护住管家三叔的性命,二来……,当初康德郡王府资助了不少军资粮饷,夫人以武力胁迫大人归还,但那可不是小数目,大人做不到,方才签了文书字据,驱离了夫人看不惯的所有仆从,包括奴家。”
“文书字据,上书何言?”
冉莲低头,轻叹三声,“奴家也得窥其全文,但大致是不纳妾之类的话语。”
呵!
许莹施施然靠在软枕上,对段不言的嘲讽, 跃然脸上,“我道她是个能耐之人,哪想到还拘泥于情情爱爱,凤且心中无她,这事儿在京城早不是秘密。”
冉莲点头,“夫人,大人有苦难言,为了龙马营,只能纡尊降贵,与这段氏做对虚情假意的恩爱夫妻,实则……”
她想起往日时光,“大人到奴家的觅春阁里,偶有几次提及段氏,无不是厌恶嫌弃。”
“三郎雄心壮志,却被这蛇蝎女子拿捏住,我道他回心转意,与发妻恩爱,如今听你说来,方才知晓,另有隐情。”
冉莲又道,“夫人有所不知,段氏凶狠,对着大人也是动辄打杀,连累大人往京城去时,都是瘸着腿的。”
许莹想到在京城二人相遇,微微颔首。
“原来三郎腿脚不便,竟是段氏所为,她竟如此厉害,倒是瞒住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