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顺着银镜扩散，光柱的扭曲减缓了一些。
“不够。”林小棠说，“它需要方向。”
她抬起右手，按在银镜边缘。花形纹路的光顺着她的皮肤流入镜面，裂痕中的光芒开始重组，形成一条笔直的光路。
苏明远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金属碎片——那是他警徽最后残留的部分。他高高举起，让光线反射到通道顶部。那里有一圈模糊的符文，原本暗淡无光，此刻被照到后，一个个亮了起来。
“快了。”他说。
秦月打开直播界面，信号格满格。她点了开启按钮，绿色指示灯重新亮起。画面里是四人的背影，还有那道逐渐稳定的光柱。
“我在播。”她说，“所有人，都能看见。”
光柱猛然收束，像被无形的手拉直。所有的错乱停止，台阶恢复平整，空气变得清晰。
通道尽头，黑暗被撕开一道口子。外面是夜空，有云，有风，还有远处城市的灯光。
他们一步步往上走。
陈默走在最前面，银镜收回衣袋，手一直放在外面。风衣破了几处，左腕的红绳只剩下一小截，轻轻一碰就断了，他没去捡。
林小棠靠在秦月肩上，右手垂着，花形纹路还在微微发烫，但她笑了。
苏明远落在后面一点，抬头看天。第一缕晨光正从云层缝隙里透出来，照在他脸上。
秦月抱着摄像机，绿灯一闪一闪。她没说话，只是在到达出口前，轻轻按下了“保存”键。
他们的脚踩上实地。
地面是碎石和杂草，周围是倒塌的围墙，前方是一栋三层高的废弃古宅，窗户全黑，门框歪斜。
夜风吹过，带来远处车辆的声音。
陈默站定，回头看了一眼通道入口。那道光已经消失，石阶像是从未存在过。
林小棠望着古宅，轻声说：“结束了。”
苏明远低头看着自己空着的手。警徽没有回来。
秦月把摄像机关掉，屏幕黑了。
陈默摸了摸左腕，那里什么也没有了。
他转身，走向古宅大门。
林小棠跟上。
苏明远站在原地没动。
秦月抬起手，把摄像机举到眼前。
镜头对准陈默的背影，就在他伸手推门的瞬间，画面突然闪了一下。
门缝里，有一双眼睛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