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继续?”秦月看向他,声音有些发紧。
“内层锁扣没解。”陈默深吸一口气,“要打开母亲设的反向禁制,得用我的血浸透整条绳。”
林小棠挣扎着撑起身子:“可你失血太多,会撑不住。”
“没别的办法。”他说着,已将红绳一圈圈缠上左臂,从手腕绕至肘部。
银簪再次划开皮肤,这次是整条小臂。鲜血顺着经络流淌,迅速渗入纤维。红绳颜色由褪白转为深褐,继而发红,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就在最后一滴血融入的刹那,整条绳子燃起淡金色火焰。
火不烫人,也不烧衣料,只沿着绳身蔓延,将那些陈年的污迹与磨损尽数焚尽。
黑雾从墙壁缝隙涌出,凝聚成数只手形虚影,扑向陈默。火焰轻晃,雾气触之即散。
大厅中央,空间扭曲。
全景影像展开——母亲身穿民俗学者长袍,立于阵眼之中。她左手持银镜,右手握警徽,七面铜镜围绕一名女子旋转。那女子面容模糊,身形透明,正是周怀安妻子的本体。
母亲口中念诵的并非咒文,而是一段家训般的誓词:“以血脉为引,以执念为链,封尔于镜中,不得复归人间。”
铜镜依次合拢,形成链状结构,将那道灵体层层困住。最后一面镜合上时,她取出这根红绳,系在阵枢之上,轻声道:“这根绳,绑住的是执念,也是希望。”
影像结束。
余烬飘散,金焰熄灭,红绳化作灰烬,只剩一小段残结落在陈默掌心。
他靠着墙慢慢滑坐下去,呼吸沉重。意识尚清,但四肢发冷,指尖发麻。第一次,他意识到母亲不是被动受害,而是主动参与了这场封印。她留下的不只是遗物,更是防线。
林小棠跪倒在地,胎记光芒渐弱。她在昏迷前抬起右手,指尖在地面划出七个人名——全是当年参与仪式的刑警队员,最后一个名字,正是苏明远的父亲。
秦月瘫坐在地,设备彻底黑屏。但她嘴角忽然动了动,像是听见了什么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她颤抖着手指,按下了录制键,尽管电源早已耗尽。
苏明远站在原地,警服内衬悄然浮现出极细的纹路线条,藏在袖口之下,尚未延展。
他低头看了一眼,没出声,只是将左手缓缓插进衣袋,遮住了那一抹异样。
大厅未塌,镜片静止。
漂浮的金焰余烬缓缓落地,像尘埃归位。
陈默抬起手,看着掌心那截残绳。血还在滴,落在地上,渗进石缝。
突然,残结微微一颤。
他瞳孔收缩。
绳头竟然开始缓慢蠕动,像活物般卷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