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表在风衣内袋震动,频率与石板上的符文波动同步。
怀表在内袋震动得愈发剧烈,那震动仿佛与石板上不断波动的符文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共振,陈默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开始下一步行动。
陈默没有伸手去拿,而是将录音机贴在石板边缘,金属外壳与刻痕接触的瞬间,黑水泛起涟漪。
林小棠靠在祭坛边沿,右臂透明区域大幅缩小,仅手腕处仍泛着微光,皮肤下原本肆意扩散的镜面结构如今收缩成细密纹路,宛如被冰封的裂痕,神秘而诡异。
她呼吸虽然微弱,但意识已然清醒,指尖轻轻搭在陈默的手背上。
“别用血。”她说。
陈默没回应。他从内袋取出一支短小的胎毛笔,笔杆是暗褐色的,顶端缠着褪色红绳。
这是母亲留下的另一件遗物,他曾以为只是书案上的摆设。
他蘸了石板边缘的黑水,在掌心写下母亲血书中的起笔符号。笔尖触水时,水面上浮现出极淡的青铜色轮廓,转瞬即逝。
石板突然震动,随即,记忆残影再次浮现,这次画面比之前清晰了许多。
母亲的身影出现在仪式中央,身穿素白长袍,左手持铜铃,右手握着一面小镜。
她的动作与其他参与者一致,但在子时三刻,七星位轮转之际,她脚步偏移半寸,错开了本应踩踏的符点。
封印阵因此出现裂隙。
不是失误。是刻意为之。
画面中,母亲抬头望向某处,嘴唇微动。陈默将录音机贴近石板,调至最高灵敏度,终于捕捉到那句无声的话:“门不可闭,契须留。”
林小棠看着石板上的记忆残影,眼神有些复杂,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她知道你会来。”
陈默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点头,心中暗自思忖,母亲当年参与封印。
或许并非是为了彻底镇压,而是为了给未来留下一条退路,那道裂隙,便是留给继承者的活门。
他低头看胎毛笔,笔尖残留的黑水仍在微微发亮。
刚才浮现的青铜轮廓,与第108章在胎盘中发现的微型钥匙极为相似。
那把钥匙从未被使用,一直藏在他随身的铁盒里。
记忆残影再次波动,画面切换。这次出现的是林小棠的妹妹,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一面巨大的古镜前。
镜中倒影没有动作,只是静静看着她。
周怀安的身影从侧方走出,手中握着一根银针,针尖滴落一滴血,落在镜框边缘的符文上。
镜面泛起波纹,倒影突然伸手,将现实中的女孩猛地拉入镜内。
林小棠发出一声闷哼,右手指尖渗出透明液体,滴落在地。
液体未散,反而聚成一小片水洼,映出妹妹的口型:“姐姐,带我回家。”
她猛地抬头,“她不是意外。是被当成锚点献祭的。”
陈默看着她。她的瞳孔不再灰白,而是恢复了清晰的焦距,右臂的镜面结构开始缓慢剥落,像烧伤后的结痂自然脱落。
灼伤正在恢复,不是因为外力,而是因为她终于看清了真相。
“你看到了完整过程?”他问。
“不止。”她声音沙哑,“妹妹的执念不是求生,是等待。她一直在等我找到这里,等我看见真相。”
石板边缘的黑水开始回缩,沿着裂缝倒流回中央凹槽。祭坛底部传来低沉的嗡鸣,像是某种机关被唤醒。
陈默蹲下,手指探入石板下方的缝隙。他的指尖触到金属,冰冷而光滑。他用力一拔,一把短匕首被抽出。
这匕首作为仪式专用,曾插在祭坛核心,作为封印的稳定器之一,刀柄上竟刻着苏明远的名字,可他本人对此毫无记忆。
匕首通体乌黑,长约二十厘米,刀柄刻着三个字:苏明远。
这把匕首作为封印的稳定器之一,其刀柄上竟刻着苏明远的名字,这似乎暗示着他与这场古老仪式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尽管他本人对此毫无记忆。
他愣住。
他翻转匕首,刀身在昏暗光线下泛起微弱纹路。那些纹路并非雕刻,而是嵌在金属内部的金色线条,排列方式极其熟悉。
他抬起左手,摘下左眼的单片眼镜。
镜片背面,刻着相同的纹路。
两者的图案完全一致——弧线交错,中心一点,像某种古老仪器的校准标记。
他忽然明白,测灵仪并非现代改装设备。它源自这座祭坛,是核心组件的复制品,甚至可能是当年封印失败后,母亲偷偷带出的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