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澈,退下。”王潇的声音平静地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惊雷般在冰澈耳边响起。
冰澈闻言,毫不犹豫地抽身而退,身形一闪便回到了王潇身边,微微喘息着,脸色有些苍白。熊烈的巨斧落空,狠狠劈在地上,“轰”的一声巨响,砸出一个深深的石坑,碎石飞溅。他抬头看向王潇,眼中满是凶戾与杀意:“小子,轮到你了!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敢在老子的地盘上逞能!”
王潇缓步上前,周身混元之力悄然涌动,眉心的混元印记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光芒。对付一个控纹境初期的修行者,他甚至不需要催动九枚元初晶的力量,仅凭自身凝练的混元之力,便已足够。
“就凭你,也配挡我的路?”王潇语气冰冷,眼神中没有丝毫温度,仿佛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熊烈被他那淡漠的眼神看得心头一悸,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手脚竟有些发僵。可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再次挥起开山斧,朝着王潇狠狠劈来:“少废话!受死!”
王潇抬起右手,掌心混元之力凝聚成一道无形的气劲,如同弹飞尘埃般,轻轻一弹。
“噗——!”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也没有狂暴的能量波动。熊烈那势大力沉的开山斧刚到半途,便被那道无形气劲精准击中斧柄,坚固的斧柄瞬间断裂成两截。紧接着,那道气劲余势不减,如同利箭般打在熊烈胸口。
熊烈闷哼一声,一口鲜血猛地喷涌而出,身形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乱石堆上,激起一片碎石。他挣扎了几下,却再也爬不起来,气息瞬间萎靡下去,浑身经脉如同断裂般剧痛,魂力彻底紊乱。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王潇,眼中满是惊骇与绝望——自己引以为傲、在荒原上横行无忌的控纹境实力,在对方手中,竟如此不堪一击!这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强者?
“寨、寨主!”剩下的几名黑石寨弟子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有丝毫停留,转身便要朝着乱石滩外逃跑。
“留下吧。”青榆淡淡开口,周身木系法则瞬间暴涨,无数根翠绿的藤蔓从乱石缝隙中钻出,如同毒蛇般迅速缠住那些弟子的脚踝,将他们死死困住,动弹不得。
这些弟子本就实力低微,又被吓得心神俱裂,根本无法挣脱藤蔓的束缚,只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前辈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求前辈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
王潇没有看那些跪地求饶的弟子,目光落在挣扎不起的熊烈身上,一步步走了过去,语气冰冷地问道:“黑石寨,为何要在此截杀我们?是谁让你们来的?”
熊烈咳着血,艰难地抬起头,脸上满是痛苦与恐惧,断断续续地说道:“是、是青风宗的人……是青风宗的长老偷偷派人来传信,说你们身上有重宝,还、还说你们是外来者,根基未稳,让我们……让我们趁机截杀你们,事后分我们一半好处……”
王潇眼神一沉,没想到青风宗竟会背后捅刀。他转头看向青榆,语气带着几分询问:“青风宗的人,可信吗?”
“不可信,但也未必是主谋。”青榆缓缓说道,目光落在那些求饶的弟子身上,“或许是黑石寨为了活命,故意栽赃嫁祸给青风宗,想借我们的手报复。不过,此事确实蹊跷,青风宗若真想对我们不利,大可在谷中动手,不必多此一举借黑石寨的手,我们需多加留意。”
王潇点了点头,不再纠结此事——无论是不是青风宗的阴谋,对他而言都无关紧要。若青风宗真有异动,随手便可覆灭。他再次看向熊烈,语气冰冷:“念在你修行不易,今日饶你一命。立刻带着你的人滚出这片戈壁,从今往后,不准再踏入断魂河以东半步。若再让我看到黑石寨的人在此阻拦过往行人,杀无赦。”
熊烈如蒙大赦,连忙磕头如捣蒜:“多谢前辈饶命!晚辈……晚辈这就带人离开,再也不敢踏入戈壁半步!”
王潇挥了挥手,示意青榆放行。青榆周身木系法则一收,那些缠绕着弟子的藤蔓瞬间缩回地下。熊烈挣扎着爬起来,不顾身上的伤势,带着剩下的几名弟子,如同丧家之犬般,狼狈地逃离了乱石滩,连断裂的兵器和死去弟子的尸体都不敢带走。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冰澈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地问道:“先生,就这么放他们走了?这些人作恶多端,留着也是祸害。”
“一群蝼蚁,不足为惧。”王潇淡淡说道,目光望向远方的断魂河方向,“我们的目标是迷雾谷,不必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和力量。走吧,尽快过河。”
三人再次启程,穿过乱石滩,踏入了黑石寨的活动范围。沿途果然再也没有遇到任何阻拦,显然是熊烈已经传下了命令,让所有黑石寨弟子避开他们。
夕阳西下时,漫天晚霞将荒原染成一片金红。他们终于抵达了断魂河畔。河水浑浊如墨,水流湍急,浪花翻滚,发出“哗哗”的巨响,河面上没有任何桥梁,只有一艘破旧的渡船正停靠在岸边的渡口处。船上站着一位须发皆白的摆渡老人,面色枯槁,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手中握着一根长长的船桨,眼神却异常锐利,如同鹰隼般,在三人身上扫过,带着一种看透人心的深邃。
王潇看着那摆渡老人,眉头微微挑起——对方身上没有任何修为气息,仿佛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老者,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尤其是那双眼睛,似乎能看穿他刻意收敛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