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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混沌残纹映真言(1 / 2)

殿外山风卷着夜露灌进来,吹得青铜镜边缘的铜铃叮铃作响。

墨羽的逆命之瞳还在发烫,却渐渐看清了那些符文流动的方向——每根石柱的纹路都指向祭坛中心,而中心位置,有个凹陷的圆槽,形状正好能嵌进他心口那枚始终温热的镜片。

他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哑,像石子撞在枯井壁上:“你们说,我被魔修掳走那晚,是不是就该落在这座祭坛上?”他摸向心口,隔着衣襟按住那枚镜片,“可他们又把我送回来,偏巧让我撞上尘心阁的镜子......”

白若薇突然抓住他手背。

她的手凉得像浸过冰泉,却把他的掌心焐出了薄汗:“你是说,有人在引你?”她望着镜中翻涌的云渊,喉结动了动,“灵雪瑶姐姐总说‘该醒了’,玉清婉宗主看你时会恍惚......或许这玉瑶宗上下,都知道你身上有秘密,偏就瞒着你?”

林远萧的飞针囊突然“唰”地弹开一道细缝。

她迅速低头系绳,发尾垂下来遮住泛红的眼尾——她想起昨日在演武场,墨羽替她挡下那记追魂钉时,心口的镜片闪过的金光;想起他蹲在药庐前给她熬伤药,说“女孩子家手不能沾太多药汁”时,耳尖泛红的模样。

那些本该是任务里需要忽略的细节,此刻却像根细针扎在她心口。

她猛地抬头,飞针囊的红绳被她系成了死结:“不管谁在引,既然他要我们看,那便去看个清楚。”她望向白若薇,“断缘碑在禁地外围,守碑的是清素峰的两位长老,她们子时三刻会去膳堂取醒神茶,那是最好的时机。”

白若薇的符笔在指尖转了个圈。

她忽然扯下腰间的镇魂铃,塞给林远萧:“你带这个,引开巡山兽。我用缩地符带墨羽过去——他现在伤成这样,走不快。”她转头看向墨羽,眼尾还沾着刚才擦他嘴角血时蹭的朱砂,“但说好了,到了碑前你不许硬撑,要是血吐在断缘碑上,我就用捆仙索把你捆回药庐!”

墨羽望着她发间歪掉的木簪,又看向林远萧攥得发皱的拓印纸,忽然伸手把两人的手叠在一起。

白若薇的符笔硌得他掌心生疼,林远萧的飞针囊红绳扎得他手指发痒,可他却笑出了声:“从小到大,总有人说我灵根驳杂是废物,说我进玉瑶宗是笑话。”他的拇指轻轻抚过两人手背,“可现在我才明白——废物的好处,就是没人防着你掀棋盘。”

殿外传来巡夜修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林远萧猛地把拓印纸塞进墨羽怀里,转身推开窗:“我去引开他们,半柱香后在清素峰后山老槐树下汇合。”她翻窗时发带散了,青丝扫过墨羽的脸,带着点极淡的沉水香——那是她从前不爱用的,说是“像卧底该有的味道”。

可此刻墨羽望着她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突然想起她上次替他挡下掌风时,也是这样利落的翻身,发间的茉莉香混着血味,在他鼻尖绕了三日。

白若薇的缩地符在掌心燃起幽蓝火焰。

她抓住墨羽手腕,符灰落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像落了层细雪:“走了。”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要是真查到什么......”

“要是查到什么,我们就一起扛。”墨羽打断她。

他望着镜中渐渐淡去的祭坛虚影,心口的镜片突然烫得惊人,像有人在他心脏上烙了枚印记。

他摸出林远萧塞给他的拓印纸,裂痕里的五瓣小花在月光下泛着微光,“这玉瑶宗的劫,从来都不是我一个人的。”

当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殿外时,尘心阁的青铜镜突然轻颤。

镜面浮起一行水痕,很快又被夜露抹去——那是行古老的篆文,大意是:“镜醒,缘续,断碑下,藏着你要找的‘最初’。”

而在玉瑶宗最深处的灵瑶殿后山崖畔,一盏青灯突然“噗”地熄灭。

灵雪瑶站在崖边,银发被山风卷起,赤瞳里映着尘心阁方向的微光。

她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玉兰花瓣,指腹轻轻碾过花瓣上的露珠——那露珠里,正浮着墨羽三人在断缘碑前的模糊影像。

“该醒了。”她对着空荡的山崖低语,声音被风卷向云渊深处,“但这一次,你要面对的,可不止是玉瑶宗的秘密。”

灵雪瑶的话音被山风卷散时,墨羽正跟着白若薇穿过三重月门。

缩地符的灵力在脚下翻涌,两人的影子被月光拉得细长,掠过青石板时,他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撞在廊柱上——林远萧说在后山老槐树下汇合,可半柱香前那丫头突然改了信符,只留一句“速来灵瑶殿后崖”,字迹潦草得几乎要戳破符纸。

“到了。”白若薇的指尖掐住他手腕,灵力骤然收束。

崖风裹着玉兰香劈面而来。

墨羽踉跄两步,抬眼便见林远萧半蹲在崖边,月白裙角沾着草屑,正用随身的飞针挑开一块凸起的碎石。

她身侧的地面裂着道半指宽的缝隙,缝隙中央嵌着块巴掌大的黑石,表面泛着幽蓝微光,像浸在深潭里的寒玉。

“阿萧!”他喊了一声,靴底碾碎两片落叶。

林远萧猛地回头,发间那支他前日送的木簪歪在耳后,往常总梳得整整齐齐的发髻散了几缕,额角还挂着道细汗。

见是他,她紧绷的肩背松了些,却仍压低声音:“别过来太近。”指尖朝黑石方向点了点,“这石头有问题。”

墨羽脚步一顿,这才注意到崖边的草叶都朝着黑石倒伏,像是被某种力量压弯了腰。

他凑近两步,蹲在林远萧身侧,借月光细看那石——表面纹路蜿蜒如凝固的血,从中心向四周辐射,每道裂痕里都凝着点细碎的金芒,像被揉碎的星子。

“我巡夜时走到这儿。”林远萧的拇指蹭过腰间飞针囊的红绳,这是她紧张时的习惯,“突然听见有人说话,声音……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她喉结动了动,“哭不像哭,笑不像笑,说什么‘该醒了’,‘藏在断碑下的最初’。我刚摸符纸,地面就‘咔嚓’裂开,这石头自己拱出来了。”

白若薇蹲在另一侧,指尖浮起张淡青色灵符。

她向来爱穿的藕荷色襦裙沾了泥,发间的符笔却仍插得端端正正。

“让我试试。”她轻声说,符纸轻轻落在黑石上。

灵力如涟漪般荡开。

墨羽看见淡青色光膜裹住黑石,石面的血纹突然活了似的扭动,在光膜上撞出细碎的火星。

白若薇的睫毛颤了颤,指尖微微发抖:“因果波动……好弱,但确实存在。”她抬头时眼底浮着层薄雾,“像是有人在很、很旧的时光里,用这石头系了根线,线头还飘在现在。”

墨羽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想起前日在尘心阁镜中看见的祭坛虚影,想起心口那枚发烫的镜片——自从被卷入玉瑶宗,他总觉得有双看不见的手在拨弄他的命盘,现在这双手终于露了点线头。

“我碰它试试。”他说,伸手时被林远萧一把拽住手腕。

“疯了?”林远萧的指甲几乎掐进他皮肉里,“你忘了上次碰那面古镜?吐了三天血!”她的眼尾泛红,是急的,“万一这石头也带……”

“带混沌火种?”白若薇突然接口。

她的灵力光膜里,几缕暗红色雾气正从石纹中渗出,“刚才那点火星,是混沌气。”她吸了吸鼻子,“我阿爹在魔修窟当差时说过,混沌气烧起来没道理可讲,能把修士的灵根都熔成渣。”

林远萧的手松了些。

墨羽趁机抽回手,掌心覆上石面。

凉意顺着指尖窜进血脉,他打了个寒颤,正想收回,左眼突然像被针扎了——逆命之瞳自动睁开,眼前的画面开始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