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煦言的腿伤让他暂时还离不开轮椅,但这丝毫阻挡不了他想要为楚南栀做点什么的迫切心情。尤其是在看到她为自己挡下那一摔,后背伤口又隐隐渗血之后,那种混合着心疼、愧疚和想要补偿的念头,几乎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于是,在一个楚南栀被医生叫去例行检查的下午,郑大总裁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要亲自下厨,给楚南栀煲汤。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一个习惯了发号施令、连厨房都没进过几次的人,面对一堆锅碗瓢盆和生鲜食材,其结果可想而知。
当楚南栀检查完,拖着依旧有些虚弱的身体回到他们临时的居所时,还没进门,就闻到了一股……难以形容的焦糊味。
她心头一紧,快步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原本整洁的开放式厨房此刻如同被飓风席卷过!流理台上散落着切得奇形怪状的蔬菜和肉块,地上溅满了水渍和不明酱料。而罪魁祸首郑煦言,正坐在轮椅上,一脸严肃(或者说茫然)地盯着灶台上一个正冒着滚滚黑烟的砂锅,手里还拿着一个汤勺,仿佛在思考什么世纪难题。
“郑!煦!言!”楚南栀几乎是咬着牙喊出他的名字,几个箭步冲过去,第一时间关掉了还在燃烧的煤气灶,然后一把掀开那还在滋滋作响的砂锅盖——里面是一锅黑乎乎、粘稠得如同沥青般的不明物体,焦糊味扑面而来。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万一着火怎么办?!你的伤还没好,在这里捣什么乱?!”楚南栀又气又急,连珠炮似的训斥着,手下却不停,利落地打开抽油烟机,清理着灶台周围的狼藉,生怕有一点火星溅出来伤到他。
郑煦言被她训得有些蔫儿,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垂着眼睫,手里还无意识地搅动着那锅“黑暗料理”。他看着楚南栀忙碌的背影,看着她因为担心和生气而微微泛红的脸颊,抿了抿唇,小声地、带着点委屈和期待地问:
“是不是……不好喝?”
楚南栀收拾的动作一顿,回头瞪了他一眼。看着他坐在轮椅上,围着一条与他气质极度不符的卡通围裙,脸上甚至还蹭了点锅灰,那双平日里锐利深邃的眼睛此刻却写满了“求评价”的忐忑……她心里的火气瞬间就被一种又好气又好笑的情绪取代了。
她没好气地拿过他手里的汤勺,在那锅焦糊的汤里舀了小小一勺,吹了吹,递到他唇边:“自己尝尝!”
郑煦言犹豫了一下,还是就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
下一秒,他的整张俊脸都皱了起来!那味道……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焦苦、咸涩、还带着一股生肉腥气,比他喝过的任何中药都要难以下咽!
他强忍着才没有吐出来,表情痛苦地看向楚南栀。
楚南栀看着他这副模样,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放下汤勺,双手环胸,挑眉看着他:“怎么样?郑大厨对自己的手艺还满意吗?”
郑煦言挫败地低下头,声音闷闷的:“……很难喝。”
看着他这副失落的样子,楚南栀心底最后一丝无奈也化成了柔软的叹息。她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重新拿起一个干净的小碗,舀了满满一碗那黑乎乎的汤,然后,在郑煦言震惊的目光中,仰起头,“咕咚咕咚”地,大口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