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煦言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兴奋，他的目光始终牢牢锁在楚南栀身上。他看着她在完成这一切后，平静地收起手机，仿佛只是随手回了个微信。
他绕过会议桌，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带来一丝压迫感。他俯视着她，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和探究：
“这些证据，”他指了指屏幕上那些关于周慕深的爆炸性新闻，目光锐利如刀，“你从哪里搞到的？”
如此核心、如此隐秘的财务数据和资金路径，绝不是一个普通的投资者或商业对手能轻易获取的。这需要深入到周氏最核心的财务体系，或者拥有极其强大的非法信息渠道。
楚南栀抬起头，迎上他审视的目光。她脸上没有一丝被质问的慌乱，甚至唇角还微微勾起了一抹极淡的、类似于她往日那种慵懒的弧度。
她眨了眨眼，那双清澈的杏眼里，闪烁着一种郑煦言无比熟悉却又感到无比陌生的光芒——那是她每次看似随意、却能精准点破关键时，会露出的神情。
然后，她用一种轻松得近乎气人的语气，给出了一个他听过无数遍，却在此刻显得无比神秘和强大的答案：
“直觉。”
“……”
郑煦言定定地看着她，看着她眼中那抹狡黠与深不可测，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直觉？
能直觉到别人藏在海外几十层壳公司下的逃税路径？
能直觉到对手最致命的财务命门？
他知道她在敷衍，在用这个万金油似的借口搪塞他。但偏偏，他无法反驳。因为她的“直觉”，一次次地被事实证明，是建立在常人难以想象的庞大信息处理和精准推理之上的。
这轻飘飘的两个字背后，隐藏着她更深不可测的实力和秘密。
他看着她又低下头，似乎对屏幕上周氏股价因丑闻而开始的新一轮暴跌更感兴趣，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击，真的只是她随手的“直觉”所致。
郑煦言站在原地，心中波澜起伏。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女人了。
她的底线在哪里？
她的极限又在哪里？
而最让他感到无力的是，即便她展现出了如此恐怖的能量，他内心深处，除了震撼与忌惮，竟然……还滋生出一丝连他自己都感到荒谬的，与有荣焉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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