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如惊雷炸响。安然僵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你的分析报告,和她当年的风格很像。”邵霆枭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同样的犀利,同样的...不甘于人下。”
安然缓缓转身,努力保持微笑:“容璟?是邵总那位故人吗?看来我让她想起不愉快的往事,真是抱歉。”
邵霆枭凝视她许久,终于摆手:“去吧,今晚辛苦了。”
走出办公室,安然腿软得几乎站不住。扶住墙壁深吸几口气,她意识到——游戏已经升级,邵霆枭开始怀疑了。
……
随着时间推移,安然在邵氏地位越来越稳固。她巧妙周旋于各方势力间,逐步接近核心机密。同时,她与邵霆枭的关系也变得微妙起来。
他明显对她产生兴趣,不仅工作上交予重任,私下也会邀她共进晚餐。每次约会都像一场心理战,两人言语交锋,试探底线。
“安小姐似乎对江城过去几年的事很感兴趣。”一次晚餐中,邵霆枭状似无意地说,“特别是五年前容家的案子。”
安然优雅切着牛排:“毕竟是要在这里长期发展,多了解本地商界变迁总是好的。容家案例很典型,一夜倾覆,令人唏嘘。”
“不是一夜倾覆。”邵霆枭目光深邃,“是积弊已久,再加上被人抓住了致命把柄。”
“邵总似乎很了解内情?”
“比你想象的更了解。”他抿了口红酒,“比如,所有人都认为容璟是罪有应得,但我知道她其实是代父顶罪。”
餐具差点从手中滑落。安然强作镇定:“哦?这倒没听说过。不是说证据确凿吗?”
“证据可以伪造,人证可以收买。”邵霆枭注视着她的反应,“如果我说,我知道谁是真正幕后黑手,你信吗?”
安然指尖发颤,急忙放下刀叉:“邵总说笑了,这种陈年旧案,真相如何谁又说得清呢?”
“是啊,说不清。”邵霆枭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就像我也说不清,为什么安小姐看我的眼神时而崇拜,时而...仇恨。”
晚餐在诡异气氛中结束。回到公寓,安然彻夜难眠。邵霆枭到底知道多少?是在试探她还是另有所图?
几周后,邵氏竞标城东地块。安然暗中将标书泄露给竞争对手,导致邵氏损失重大。与此同时,她开始悄悄收购邵氏散股,通过多个空壳公司构建自己的持股网络。
就在她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时,邵霆枭再次找上门。
这次是在她公寓楼下。深夜加班归来,看到他倚在车旁,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领带松散,像是等了很久。
“安小姐能否赏光喝一杯?”他问,语气中带着少见的疲惫。
安然本想拒绝,但想到或许能套取信息,终究点头:“楼上吧,我住处有酒。”
公寓不大,但布置精致。邵霆枭打量四周,目光落在书架上那本《刑法通则》上:“安小姐对法律感兴趣?”
“业余爱好。”安然倒了两杯威士忌,“邵总今天似乎心情不好。”
“丢了一个重要项目。”邵霆枭接过酒杯,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安然心跳加速:“商场如战场,胜败乃常事。”
“是啊。”邵霆枭靠近一步,身上酒气混合着雪松香,“就像五年前,容家也是这么倒下的。被人一步步设计,毫无还手之力。”
他距离太近,安然能看清他眼中的血丝。这一刻的他,不像那个叱咤风云的商业巨子,倒像个疲惫不堪的普通人。
“邵总似乎对容家的事格外执着。”
“因为我欠容璟的。”邵霆枭突然说,“欠她一个解释,欠她一个道歉。”
安然几乎要脱口质问“那你为什么当初要陷害我”,却硬生生忍住,只是抿了口酒:“既然如此,为何不去找她?”
“找不到了。”邵霆枭眼神恍惚,“她出狱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动用所有关系都找不到她。”
他仰头饮尽杯中酒,突然握住安然的手腕:“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希望你就是她。至少这样,我还能有机会...说声对不起。”
这一刻,安然分明看到他眼中的痛苦与悔恨。是真的吗?还是更高明的演技?
就在她晃神之际,邵霆枭突然倾身吻住了她。
这个吻带着威士忌的灼烈和绝望的索取,熟悉又陌生。安然脑中一片空白,五年爱恨交织在这一刻爆发,她竟然可耻地产生了回应。
但下一秒,她猛地推开他,扬手一记耳光。
“邵总请自重!”
邵霆枭抹去唇角,眼神逐渐清明:“抱歉,我越界了。”他走向门口,停顿片刻,“只是有时候觉得,你和她太像了。连打人的方式都像。”
门被关上,安然瘫坐在地,指尖轻触仍发麻的嘴唇。混乱的情绪在胸腔翻滚:恨意、疑惑,还有一丝不该有的悸动。
……
事情在第二天急转直下。
安然刚到公司,就被请到邵霆枭办公室。里面坐着两位董事和法务负责人,气氛凝重。
“安小姐,我们收到匿名举报。”邵霆枭面无表情地推过来一叠文件,“显示你与多家收购邵氏股份的空壳公司有关联。同时,技术部追踪到竞标标书是从你电脑泄露的。”
安然心脏骤停,表面却镇定自若:“这显然是诬陷。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们也很好奇。”一位董事冷声道,“除非,你不是真正的安然。”
邵霆枭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她:“我也很希望这不是真的。所以,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银行流水显示与这些空壳公司有资金往来?”
安然脑中飞速运转。她做得极其隐蔽,怎么可能被查到?除非...从一开始就有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她看向邵霆枭,忽然明白了什么:“你早就怀疑我了。”
“从第一次见面。”邵霆枭眼神冰冷,“整容可以改变容貌,但改变不了眼神。容璟,你回来了,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
全盘皆输。安然反而笑了,那笑容凄厉而绝望:“找你?像五年前那样,等着你再陷害我一次吗?邵霆枭,你把我送进监狱还不够,现在还要赶尽杀绝?”
“我没有...”邵霆枭刚要说什么,却被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助理慌张进来:“邵总,老爷子不行了!医院让您马上过去!”
局势瞬间混乱。邵霆枭脸色骤变,深深看安然一眼:“把她看起来,等我回来处理。”
安然被软禁在会议室。透过玻璃墙,她看到公司人心惶惶。邵老爷子病危,意味着邵家权力格局将彻底洗牌。
两小时后,会议室门被推开。进来的不是邵霆枭,而是邵霆渊。
“容小姐,久仰。”邵霆渊笑得阴冷,“或者说,该叫你安然?不管你是谁,现在我们有个共同敌人。”
安然警惕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你以为五年前害你家破人亡的真是我堂兄?”邵霆渊扔过来一个文件夹,“看看吧,真正幕后黑手是你绝对想不到的人。”
安然迟疑着打开文件。随着阅读,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里面不仅有五年前陷害容家的详细计划,还有...
“不可能是他...”安然喃喃自语,手指颤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就得问你自己了。”邵霆渊冷笑,“怎么样?合作吗?扳倒邵霆枭,你报仇,我得权,各取所需。”
安然脑中一片混乱。如果文件是真的,那她这五年恨错了人?那些看似试探的接近,那些欲言又止的道歉...
就在这时,她的秘密手机震动——沈确发来的紧急信息:“情况有变,邵霆枭可能不是真凶。速离邵氏,安全屋见。”
安然抬头看向邵霆渊:“我需要时间考虑。”
“你没时间了。”邵霆渊逼近,“邵霆枭已经在回来路上。一旦他掌控大局,你我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窗外传来刺耳刹车声。透过玻璃,安然看到邵霆枭的车队疾驰而至,男人下车时面色冷峻如修罗。
四目隔空相对,安然看到他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焦急、担忧,还有...她读不懂的决绝。
邵霆渊的人也迅速包围大楼,双方剑拔弩张。安然被困在风暴中心,握紧那份足以颠覆一切的文件。
真相到底是什么?谁在说谎?五年前的阴谋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惊人的秘密?
邵霆枭大步走进大堂,目光穿透玻璃墙牢牢锁住她。那一瞬间,安然分明看到他无声地说了三个字:
“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