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师兄关于“幽灵频谱”的理论突破,像一束穿透厚重云层的强光,骤然照亮了我们眼前几乎令人绝望的黑暗迷局。
虽然前路依旧布满荆棘,深不可测,但至少,我们手中第一次有了一张或许能指引方向的、 albeit (尽管)粗糙且充满不确定性的“地图”。
我们不再是无头苍蝇,而是有了一个明确的技术攻坚方向——将理论变为现实,制造出能捕捉到那些无形纳米虫踪迹的探测器。
然而,从理论图纸到实体设备,中间隔着一条需要极高动手能力、丰富经验和大量非常规元件才能跨越的鸿沟。
这个将概念落地的重任,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我们团队的“技术总监”——李哲身上。他那个堆满了“宝藏”的车库工作室,就是我们临时的、寒酸却可能孕育奇迹的研发中心。
我把吴师兄通过多重加密链路传来的数据包——里面包含了复杂的“幽灵频谱”详细参数、核心滤波算法要求、初步的电路设计建议,甚至还有吴师兄手绘的几种可能的天线结构草图——郑重地交给了李哲。
他一开始还有点蔫,窝在沙发里,摆弄着一个烧黑的电容,眼神里还残留着之前“纳米虫体验”带来的心理阴影和对自身不确定性的担忧。
但当他点开文件,看到那些精妙的频谱分析图、那些挑战极限的技术指标和充满想象力的设计构想时,那双总是带着点玩世不恭和惫懒的眼睛,瞬间像通了电的灯泡一样,唰地亮了起来,仿佛一个痴迷于机械的孩子看到了最复杂、最诱人的发动机蓝图。
“卧槽!牛逼啊吴大佬!”李哲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兴奋地一拍他那光溜溜的脑袋,发出清脆的响声。
“幽灵频谱?针对性极窄带通滤波放大?这思路太他妈绝了!这就好比给一个老掉牙的收音机,换上一个能听见天使窃窃私语的超级耳朵!专门监听一种特定频率的、来自微观世界的悄悄话!”
他瞬间恢复了活力,摩拳擦掌,之前的阴霾被技术挑战带来的兴奋感一扫而空,一种近乎狂热的创作激情在他身上燃烧起来:“交给我了!不就是做个超级加强版、特制化的信号接收器嘛!哥们儿最擅长的就是化腐朽为神奇……啊不,是资源优化整合与再创造!”
接下来的几天,李哲彻底化身技术宅魔人,几乎不吃不喝地扎进了他的车库工作室。
那里是他的绝对领域,是他的“圣地”,堆满了从全市、甚至全省各个废弃电子市场、垃圾回收站、以及某些“特殊”渠道淘换来的电子垃圾、报废仪器、拆解下来的零件和他自己设计的各种半成品。
空气中永远弥漫着一种独特的混合气味——松香的暖香、焊锡的金属味、机油的润滑感、以及一种……属于极致专注和创造力的、近乎燃烧的狂热气息。
吴师兄通过加密频道进行远程技术指导,提供核心算法支持、参数微调和理论答疑。
李哲则负责将抽象的理论转化为冰冷的、可触摸的实体。他像个寻宝猎人,在堆积如山的“宝藏”里翻箱倒柜,最终,目光锁定了一台外壳泛黄、印着模糊的“红梅”牌商标、型号古老得恐怕比我年龄还大的老式国产晶体管收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