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塔”的坐标指向城市边缘一座废弃的气象观测站,它孤零零地矗立在临海的山崖上,早已被更新的设备取代,荒废多年。Z的第二条信息只补充了一句:【那里有你们需要的答案,和一位老朋友。】
山风很大,吹得废弃观测站锈蚀的铁门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林见清和苏晴推开虚掩的门,内部是积满灰尘的仪器残骸和剥落的墙皮。但在最里面的房间,景象截然不同——一套精简但高性能的计算机设备正在运行,屏幕亮着,旁边还有简易的生活用品。
一个身影从阴影中转过身,逆着光,但林见清瞬间认出了那个轮廓。
“江警官?”她难以置信地低呼。那是曾经负责调查楚雅案后续、后来似乎对此事保持距离的刑警队长江瀚。
江瀚比记忆中沧桑了许多,眼中有血丝,胡茬凌乱,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快速检查了门外,然后关紧门。
“长话短说,”江瀚的声音沙哑,“我是Z。或者说,Z是我和少数几个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人共同使用的代号。”
他调出电脑上的数据,那是比林见清他们掌握的更庞大、更触目惊心的信息库——全球范围内与“普罗米修斯之火”相关的异常事件报告、失踪学者名单、可疑资金流动,甚至包括一些政府内部人员被“影响”的迹象。
“我调查楚雅案时,就感觉不对劲。太干净了,像是被精心擦拭过。后来陈默的案子,洛闻天的案子,种种线索都隐隐指向一个超出我权限的庞然大物。”江瀚指着屏幕,“我假装放弃调查,转入地下,就是为了避开‘影子’的视线。他们渗透得太深了,常规执法机构内部也可能有他们的‘眼睛’。”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出现?”苏晴质问,带着一丝被隐瞒的愤怒。
“因为之前没有合适的‘撬棍’。”江瀚看向林见清,“直到你们出现,直到你们用那种近乎疯狂的方式,把‘普罗米修斯之火’的面具撕开一道口子,引发了公众关注。这给了我,也给了其他隐藏在暗处的反抗者,一个行动的机会。”
他切换屏幕,显示出一张复杂的网络图,中心节点就是那艘公海科研船。“这艘‘普罗米修斯号’,是他们目前已知最重要的移动研究平台,也是‘引导’技术的核心研发和指挥节点之一。但它受到国际海事公约的模糊保护,且拥有极强的自卫能力,常规手段无法接近。”
“我们需要找到它的物理弱点,或者……从内部攻破。”江瀚的目光落在林见清身上,“周屿被关在那里。”
林见清的心脏猛地一缩。
“根据我们截获的零星信息,他们正在尝试对周屿进行高强度的‘意识引导’,想将他转化为他们的‘技术神甫’。但他的抵抗比预想的要强,引导进程受阻。这为我们争取了时间,但也意味着他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
“我们怎么上去?”林见清直接问核心问题。
“正常途径不可能。”江瀚调出“普罗米修斯号”的结构图和巡逻路线,“它就像一个漂浮的堡垒。但是……有一条非正常途径。”他放大了一个位于船体底部、标注为“深海采样口”的结构。
“这是一个用于释放和回收深海探测器的通道,连接着内部的样本处理区。理论上,如果能避开声呐和巡逻,从水下接近,可以利用这个通道潜入。但风险极高,一旦被发现,就是死路。”
“我们有选择吗?”林见清看着屏幕上那艘船的模型,仿佛能看到周屿在其中某个房间里挣扎。
就在他们制定初步计划时,江瀚的加密频道收到了紧急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