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榜题名,授官入职,秦子瑜的人生仿佛驶入了一条坦途。翰林院编修虽是七品小官,却清贵无比,掌制诰、修史书,接近中枢,是日后晋升的重要阶梯。他谨记母亲教诲,恪尽职守,待人接物谦和有礼,既不因骤然显达而骄矜,也不因出身寒微而自卑,很快便在翰林院中赢得了不错的口碑。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日散值后,同科进士赵承业特意在翰林院外等候,见到秦子瑜,便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秦兄!恭喜恭喜啊!今日得闲,特来邀秦兄一聚,聊表祝贺之情。”赵承业身着锦袍,腰佩美玉,言辞热络,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与算计。
秦子瑜对这位宰相外甥素无深交,知其平日有些纨绔习气,但碍于同僚情面,且对方主动示好,不便直接拒绝,只得拱手道:“赵兄客气了。子瑜初入翰林,诸多事务尚需熟悉,恐……”
“诶~秦兄此言差矣!”赵承业打断他,亲热地揽住他的肩膀,“你我同科之谊,正当多多亲近。不瞒秦兄,今日邀约,实另有一桩喜事要告知。”
他将秦子瑜拉到一旁,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吏部侍郎李大人,秦兄可知?他家有位千金,年方二八,貌美如花,更兼知书达理,久慕秦兄才华。李大人亦有招婿之意,托我前来探探口风。若秦兄有意,三日后,我在府中设宴,邀李小姐过府一叙,届时秦兄可与佳人一见,岂不美哉?”
秦子瑜闻言,眉头微蹙。他志在报国,且家中尚有老母,婚姻大事岂能如此轻率?更何况与权贵联姻,并非他所愿。他当即婉拒道:“赵兄美意,子瑜心领。只是子瑜出身寒微,家母在堂,功业未立,实不敢高攀李小姐。此事……”
赵承业脸色微微一沉,旋即又换上笑容:“秦兄何必妄自菲薄?你如今是天子门生,翰林清贵,前途无量,与李小姐正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莫非……秦兄是瞧不起李侍郎门第,还是看不起我赵某人这个媒人?”
他话语中已带了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秦子瑜心知赵承业背景深厚,不宜直接得罪,且对方将话说到这个份上,若再强硬推辞,恐生事端。他心中无奈,只得勉强应承道:“赵兄言重了。既如此……子瑜恭敬不如从命,三日后定当赴约。”
“好!爽快!那便说定了!”赵承业目的达到,笑容更盛,又寒暄几句,方才志得意满地离去。
秦子瑜回到寓所,心中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他与李侍郎素无往来,其女又如何“久慕”他的才华?赵承业平日与他交情泛泛,为何如此热心做媒?种种疑团,让他心绪不宁。
是夜,月华如水,透过窗棂洒入室内。秦子瑜独坐桌前,对月沉思,难以安寝。他下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白玉佩,冰凉的触感让他纷乱的心绪稍稍平静。
正当他疑虑渐深之际,那枚玉佩竟突然微微震动起来,散发出一圈柔和的白光。紧接着,一阵清雅的香风拂过,一道白色的窈窕身影,如同月下凝聚的精华,悄然出现在房中。
正是狐仙胡青妩!
数月不见,她容颜依旧绝美,气质却更添几分飘渺出尘之意,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仙灵之光。
“恩公。”胡青妩盈盈一礼,神色却不复往日柔和,带着一丝凝重。
秦子瑜又惊又喜,连忙起身:“青妩姑娘!你怎么来了?”
“感应到恩公心有困扰,且此事关乎恩公前程安危,青妩不得不来。”胡青妩直言不讳,“恩公,那赵承业邀宴,乃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切不可去!”
“陷阱?”秦子瑜心中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