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丰都,金黄的银杏叶铺满了县衙后院,凉意渐浓。李县丞站在书房窗前,手中摩挲着那枚玄铁令牌,目光越过重重屋脊,投向西郊方向。连日来的异象已经让他明白,自己正处在命运的转折点上。
这日清晨,他特意唤来理发匠修面整容,更换上一身崭新的官服。夫人王氏见状笑道:“夫君今日这般郑重,莫非有上官莅临?”
李县丞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说:“或许是要去见一位非常重要的...上司。”
王氏只当是玩笑,未曾多想。然而午饭后,李县丞召集全家至正厅,包括夫人、子女、仆役共二十余人。众人疑惑不解,不知家主为何突然如此正式地召集全家。
厅堂中,李县丞端坐主位,神色庄重非常。他环视家人,缓缓开口:“今日召集各位,是有一件重要事情告知。”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近日得遇异人,获知一桩前世因缘。原来我前世本是阴司判官,因怜悯众生疾苦,自愿转世人间积累功德,体验民生疾苦。如今功德圆满,阎王特命我返回阴司,执掌鬼市公平交易之职。”
此言一出,满堂寂然。众人面面相觑,皆以为家主在说笑或是突发癔症。
长子李文明率先开口:“父亲可是近日劳累过度?不如请郎中来看看...”
李县丞摆手打断:“我神志清醒,所言非虚。这些时日来的种种异状,皆因阴阳两界感应日增所致。如今时机已到,我当离去赴任。”
王氏顿时泪如雨下:“夫君何出此不祥之言?莫不是中了邪魔?”
李县丞温言安慰:“非是不祥,而是天命。我赴阴司任职,并非死亡,而是职责转换。你等不必悲伤。”
然而家人如何能不担忧?老仆李忠悄悄溜出正厅,急请郎中过府。 anwhile,李县丞开始交代后事,从家产分配到子女教育,事无巨细,一一嘱咐,仿佛早已深思熟虑。
最令人惊讶的是,他竟能说出一些本不可能知道的家族秘密。比如对夫人道:“你嫁妆中那对翡翠镯子,实为你祖母私下所赠,连岳父大人也不知此事。你可继续珍藏,无妨。”
又对李忠说:“你二十年前在厨房私下拿走的三两银子,我早已知晓。念你多年来忠心耿耿,不再追究。”
众人越听越惊,这些隐秘之事,李县丞本不可能知晓。
未几,郎中匆匆赶到,为李县丞把脉诊视后,却疑惑道:“大人脉象平稳,虽稍有虚弱,却无大碍。不知为何...”
话音未落,李县丞忽然正色道:“时辰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