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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豫王府的夜,刀锋下的另一张脸(1 / 2)

通往宫城的朱雀大街,在黎明前的深蓝色天幕下,空旷得如同神话里的冥河。

陆羽端坐于一辆由内侍省派来的马车中。车厢里没有多余的陈设,只在角落里燃着一炉沉水香,那清冷幽远的香气,非但没能安抚人心,反而更添了几分肃杀。

他身上还穿着那件沾染了夜露与焦糊味的玄色大氅,连官帽都未来得及换一顶更正式的。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咕噜咕噜”的单调声响,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人的心上。

那名领路的青衣太监,就骑马跟在车窗外,面无表情,像一尊移动的石雕。

武则天到底想做什么?

陆羽闭着眼,将昨夜至今发生的一切在脑海中飞速复盘。从火烧弘文馆,到相府门前带走赵文景,再到太平公主送来的那把匕首,最后是这突如其来的、不合常理的“即刻觐见”。

每一个环节都透着诡异。

是嘉奖?不可能如此急切,更不会是这副兴师问罪般的架势。

是敲打?因为太平公主的匕首?有可能。天后的眼线遍布神都,太平公主府上的动静,很难完全瞒过她。她或许是在警告自己,刀就是刀,不该与持刀人之外的任何人,有任何私下的牵扯。

陆羽的手指在膝上轻轻敲击着,节奏平稳。他能感觉到,车厢外,至少有四道若有若无的气息,将这辆马车牢牢锁定。都是大内高手。

看来,今夜的甘露殿,是一场鸿门宴。

……

当陆羽的马车驶向皇城深处时,长安城的另一端,位于道政坊的豫王府,却沉浸在一种与世隔绝的死寂之中。

豫王李旦的府邸,远不如其他亲王那般奢华。院墙不高,门楣不显,甚至连门口的石狮子,都比别家的小了一圈,透着一股小心翼翼的收敛。

书房内,烛火摇曳。

年仅二十余岁的豫王李旦,正披着一件半旧的袍子,对着一盏快要燃尽的油灯,仔细研读着一本《汉书》。他看得极为专注,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锁,仿佛书中的千年风云,比窗外的现实世界更加真实。

一个穿着灰色布衣的老仆,脚步轻得像猫一样,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将一碗刚刚温好的热奶,放在了李旦的手边。

“殿下,夜深了。”老仆的声音沙哑而恭敬。

李旦的目光没有离开书卷,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被母亲武则天刻意地边缘化,像一件精美却无用的瓷器,供在角落里,无人问津。除了读书,他没有别的消遣,也没有别的事可做。

老仆看着自家主子清瘦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正要再劝,门外却传来一阵极轻微的骚动。

一名小厮打扮的下人,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在门口被老仆拦下。

“何事惊慌?”老仆压低了声音呵斥道。

“福伯,”小厮喘着粗气,脸上满是骇然,“出……出大事了!昨夜,弘文馆……弘文馆被人一把火给烧了!”

“什么?”老仆大惊失生。

书案后的李旦,终于抬起了头。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丝书卷气,眼神清澈,仿佛对外界的风雨一无所知。

“慢慢说,别急。”他的声音很温和,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那小厮定了定神,这才将自己刚刚从外面打探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听说带头的是新晋的侍御史陆羽,就是前些日子给您送书的那位陆大人。他手持天后密旨,带着三百金吾卫,先是封了弘文馆,抓了二十多号人,然后……然后一把火,把藏书楼西侧的院子烧了个精光!”

“后来,他又带人围了宰相裴炎的府邸,当着裴相的面,把国子监司业赵文景给锁拿了!听说那赵司业,当时就瘫在了地上,像条死狗一样被拖走的……”

小厮说得口干舌燥,书房里的空气却像是凝固了一般。

老仆福伯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他比谁都清楚,弘文馆、裴炎、赵文景,这些名字串在一起,背后是怎样一场惊心动魄的政治风暴。

而掀起这场风暴的,竟然是那个前不久还与自家殿下相谈甚欢,温文尔雅的陆羽?

李旦静静地听着,他脸上的温和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混杂着震惊与难以置信的神情。他端起手边的热奶,想要喝一口,可那只平日里写字绘画无比平稳的手,此刻却有了那么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

那个在他面前,引经据典,畅谈天下大势,言语间满是治世理想的青年。

那个以一手绝妙书法,让他惊为天人,引为知己的文人。

那个用几本宫中罕见的书籍,精准地敲开他封闭心扉,让他感受到久违的理解与尊重的“朋友”。

转眼之间,就变成了手持密旨,纵火烧官署,在宰相府门前抓人的“酷吏”?

李旦的脑海中,浮现出陆羽那张俊朗儒雅的脸,和他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他一直以为,那双眼睛里看到的是天下苍生,是历史脉络。

直到此刻,他才惊觉,那或许是一把刀的锋芒。

“殿下……”福伯看着李旦久久不语,担忧地唤了一声。

李旦缓缓放下手中的奶碗,碗沿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他……抓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李旦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那小厮愣了一下,努力回忆着听来的传闻,结结巴巴地形容道:“听……听说,陆大人自始至终都端坐马上,神情冷漠,仿佛眼前烧的不是官署,抓的不是四品大员,而是在……在处理几件微不足道的公文。尤其是对着裴相的时候,据说他连马都没下,就那么居高临下地……逼得裴相让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