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苏浅浅睡得很沉。没有噩梦,没有惊醒,只有溪水声伴她入眠,如同母亲温柔的摇篮曲。
晨光再次照进小院时,苏浅浅早早起身。她换上一身简便的衣衫,用布条束起长发,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利落。
苏老爷子在院中打太极,见她这打扮,含笑点头:这才像我们苏家的姑娘。
早饭后,苏浅浅背着竹篓独自上了后山。山路蜿蜒,两旁野花烂漫。她走走停停,不时俯身采摘路边的野菌。
那就是野茶林。她望着远处一片青翠的山坡,轻声自语。
漫山遍野的茶树在晨光中泛着新绿。几个早到的村妇已经在采茶,见苏浅浅来了,都笑着打招呼。
郡主也来采茶?
今年的茶长得可好了!
苏浅浅接过村妇递来的斗笠戴上,动作熟练地开始采茶。阳光透过茶树的间隙洒下,在她身上跳跃。山风拂过,带来茶叶的清香。她轻声哼起从前的山歌,歌声在山谷间回荡。
中午时分,她在山泉边歇脚。用泉水沏了新采的茶,就着带来的干粮,简单却惬意。泉水清甜,茶叶芬芳,山风轻抚着她的发丝。
若是天天如此,倒也不错。她靠着树干,眯着眼感受山风。
下山时已是夕阳西斜。炊烟再次升起,晚霞将清溪村染成温暖的金色。
苏浅浅站在山腰,望着脚下的村庄。溪水如带,屋舍俨然,一切都是记忆中模样,却又添了新的滋味。
回家了。她轻声道,声音消散在晚风里。
暮色渐深,萤火再次点亮溪畔。而苏浅浅心中的那盏灯,也正在慢慢亮起。在这清溪晨昏间,她终于找到了归处。
夜里,她坐在窗前写信。笔墨在宣纸上流淌,写给京城的兄长们,写给宫中的弟妹。信里不说伤痛,只道家常——后山的茶林,溪中的游鱼,菜园里的新蔬。字里行间,是渐渐平静的心绪。
写完信,她吹熄了灯。月光如水银泻地,将房间照得通明。她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虫鸣,忽然觉得,这样平淡的日子,或许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次日清晨,她被鸟鸣唤醒。推开窗,见苏老爷子正在菜园里浇水,苏老夫人在晾晒昨儿采的野菌。晨光熹微,一切都是刚刚好的模样。
今日我们去溪边垂钓可好?用早饭时,苏老爷子提议,听说这几日溪里的鲈鱼正肥。
苏浅浅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