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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他不该被历史忘记(2 / 2)

肖雯雯靠在冰凉粗糙的洞壁上,大口喘息着,冰冷的空气刺激着喉咙。雨水顺着她的观测服往下滴,在脚下积起一小滩水渍。刘二钻了进来,反手小心地将那些巨大的叶片重新拉拢,遮住洞口,洞内顿时昏暗下来,只有缝隙里透进的微光和水滴声。

他将手中那根尖木棍紧紧靠在洞壁最容易够到的位置,这才靠着另一侧洞壁坐下,抱着膝盖,警惕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肖雯雯。两人隔着狭小的空间,在昏暗中沉默对峙,只有粗重不一的呼吸声交织。

肖雯雯看着怀中那个被泥水彻底浸透、几乎看不出原貌的树叶包裹。她小心地剥开湿烂黏糊的叶子,露出了里面仅剩的一小块黑乎乎、坚硬冰冷的物体——所谓的“黍粑”。一股浓郁的焦糊味和泥土腥气混合在一起。她掰下一小角,犹豫了一下,放入口中。粗糙的颗粒感瞬间充满口腔,坚硬得几乎硌牙,一股难以形容的苦涩和浓重的烟火燎烤味道弥漫开来,几乎没有任何谷物应有的清香。

她强忍着反胃的冲动,将那口粗粝的食物咽了下去。胃里没有任何暖意升起,反而像堵了一块冰冷的石头。她沉默地咀嚼着这来自三千年前的“馈赠”,动作缓慢而专注。对面的刘二,依旧抱着膝盖,视线牢牢锁定在她身上,像一头在黑暗中蛰伏、随时准备扑击的小狼。

他看到她咽下了粑粑,尽管她的眉头皱得很紧。少年眼中那份绷得快要断裂的警惕,似乎极其细微地松动了一丝丝。抱着膝盖的手,指节不再那么用力地泛白了。他沉默地解开腰间悬挂的一个同样脏污、瘪瘪的皮囊,拔开塞子,仰头灌了一口里面浑浊的液体。一股淡淡的、发酵后的酸馊气味在狭小的空间里散开。

他放下皮囊,喉结动了动,声音依旧干涩紧绷,带着浓重的西岐口音,但在封闭的山洞里,显得格外清晰:

“你……打哪儿来的天上?”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这个问题过于空泛,又补充了一个更具体、也更贴近他认知极限的疑问,目光在她那身银灰色的奇异衣物上扫过,“那身皮……是神仙的宝甲吗?”语气里充满了敬畏与极度的不信任。

肖雯雯咽下最后一口粗粝的食物,干涩的喉咙得到了一点微不足道的滋润。刘二的问题直白而尖锐,却透露出这个时代最朴素的认知框架——超出理解范围的,只能是神、妖或巫。她必须找到一个既能暂时安抚他、又能为后续行动铺路的说法。

“很远的地方。”她开口,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模仿着刘二那种简短的句式,“不是神仙,也不是妖怪。天上……乱了套,”她斟酌着用词,指向洞外依旧瓢泼的雨幕,“就像这雨,下得没个头。我……掉下来了。”她摊开沾满泥污的手,做了个坠落的手势。

刘二的眼神依旧锐利,像是在分辨她话里的每一个字是真是假。肖雯雯没有停顿,目光落在角落那个残破的陶罐上:“那东西……装水的?”

刘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闷闷地“嗯”了一声。

“装不了多少,”肖雯雯状似随意地评价,“还洒。”她指了指自己衣角滴落的水渍。

少年眉头皱了一下,似乎对这个评价有些不悦,但没吭声,只是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自己那个瘪瘪的皮囊。

肖雯雯接着开口,话题却陡然跳跃:“朝歌城……里面的‘大人物’,喜欢用人……祭祀?” 她回忆着数据库里那些血淋淋的记载,语气尽量平淡,像是在问一件寻常事。

“巫祝大人说……神灵喜欢。”刘二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刻入骨髓的麻木和寒意,“不献祭……就没有好收成。”

“献祭了,就有了吗?”肖雯雯追问。

刘二沉默了。这个问题似乎超出了他的思考范围,或者答案不言而喻。他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上粗糙的岩石缝隙。

肖雯雯不再追问。她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倚靠着冰冷的石壁,目光投向被叶片遮蔽的洞口缝隙。外面雨声依旧,仿佛永无止境。她需要时间消化信息,观测服需要时间自我修复,更重要的是,她需要让这个少年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一点点地,用他能理解的、关乎生存的“利益”,去撬开他坚硬的外壳。

“我在天上……看过下雨。”她再次开口,声音放得更缓,带着一丝回忆般的悠远,“有的地方,雨下得急,但来得快去得快……”她将声音放得更缓,带着一种回忆般的悠远感,“有的地方,雨下得急,但来得快去得快,地里庄稼长得快。有的地方,雨绵绵不绝,水积在田里,根就烂了……人饿肚子。”

刘二原本低垂抠着地面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他依旧低着头,但肖雯雯能感觉到,他那份如同刺猬般炸开的警惕,似乎因为“饿肚子”这三个实实在在的字眼,而稍微向内蜷缩了那么一点点。

“还看过……怎么把水引开,不让庄稼泡烂的法子。”肖雯雯的声音很轻,像在自言自语,目光投向洞口缝隙外灰暗的天光和水幕,“用沟,用渠……像树根的须子一样散开……”

少年没有任何回应。洞里只有雨水滴落的单调声响,和两人压抑的呼吸。

时间在潮湿和寒意中流逝。肖雯雯闭上眼睛,尝试着调动观测服残余的能量进行内部诊断。能量回路紊乱,空间坐标锚定失败,通讯阵列受损……修复进度条在意识深处缓慢地爬升着,如同蜗牛。至少还需要几个小时。

不知过了多久,刘二忽然动了。他动作很轻,但在这个寂静的山洞里格外清晰。他解开腰间那个瘪瘪的皮囊,拔掉塞子,仰头灌了一口里面浑浊的液体。那股发酵后的酸馊味道再次弥漫开来。他放下皮囊,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依旧没有离开肖雯雯,声音硬邦邦地打破了沉默:

“西岐……西边。”他突兀地吐出两个字。

肖雯雯睁开眼。

刘二把皮囊的塞子塞紧,抱回膝盖上。“那边的‘大人’……姬发,”他用一种混合着敬畏和疏离的语气说出名字,“前些日子,有商王的使者带着……带着一颗人头,送过去了。”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当时听到的传闻,“说是姬发大哥的人头。”

肖雯雯心中一震!伯邑考!历史中那个被纣王残杀、尸体做成肉饼赐给其父西伯侯姬昌的悲惨质子!这个关键节点……意味着商周之间那层虚伪的和平面纱,即将被彻底撕碎!伐纣的齿轮,开始转动了!她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只发出一个表示疑问的鼻音:“嗯?”

刘二似乎并不指望她回答什么,更像是在陈述一件发生在遥远地方的大事:“听路过的人说……姬发大人……哭了。”他语气平板,像是复述一个难以置信的奇闻,“然后……收下了人头,跪拜……谢恩。”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极其艰难,带着一种连他都无法理解的、源自本能的寒意和荒谬感。

肖雯雯沉默着。历史的残酷画卷在她眼前徐徐展开。姬昌的隐忍,纣王的暴虐,伯邑考的无辜惨死……这一切,此刻都化作眼前这个贫寒少年口中简短的、带着麻木恐惧的叙述。而她,被困在这个冰冷的山洞里,能量几近枯竭。

“西岐……远吗?”她问,声音平稳无波。

刘二抬眼瞥了她一下,似乎在判断她的意图。“走死。”他吐出两个冷酷至极的字眼,身体重新向后倚靠,抱着膝盖,再次陷入沉默的戒备之中。洞内只剩下无尽的雨声和滴水的回响。

时间在潮湿和静默中煎熬。肖雯雯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意念沉入观测服受损的核心。无形的能量丝线如同在泥泞中艰难跋涉,一点点梳理着紊乱的回路。通讯阵列的损坏尤其严重,修复进度条如同冰封的溪流,缓慢得令人心焦。她尝试将思维触角向外延伸,捕捉着雨幕中残留的能量波动。那种冰冷的、粘稠的窥视感似乎暂时消失了,但一股更加庞大、更加混乱无序的“背景噪音”却在增强。那是无数的饥饿、恐惧、怨恨……来自朝歌城内外无数像刘二这样的底层生灵汇聚成的绝望旋涡。这精神层面的污染,如同无形的重压,让她的精神修复也变得格外吃力。

洞口的光线渐渐由昏暗转为彻底的漆黑,只有雨声依旧。刘二蜷缩在角落里,呼吸变得均匀悠长。他睡着了,即使在睡梦中,身体也下意识地蜷缩着,保持着一种随时可以弹起的姿态。

就在肖雯雯的意识也因持续的修复而有些模糊时,手腕内侧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震动!如同冰层下极其遥远的一声气泡破裂。

“滋……沙沙……”

通讯阵列!虽然受损严重,但在她持续不懈的修复下,竟然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时空管理局标准联络频段的噪音!这噪音极其不稳定,时断时续,仿佛随时会彻底消失在宇宙背景噪音之中。

肖雯雯精神一振,立刻集中全部意念,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小心翼翼地捕捉着那丝微弱的信号:“2489号管理员肖雯雯呼叫坐标锚定中心!收到请回复!重复,2489号……”

没有回应。只有持续不断的、嘈杂的“滋沙”声。

她没有放弃。一遍,又一遍。意念化作无形的电波,试图穿透时空的乱流,联系那个熟悉的世界。

不知尝试了多少次,就在她几乎要绝望放弃时,那噪音中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规则的脉冲波动!非常微弱,非常快,但肖雯雯瞬间就捕捉到了!

那是管理局的内部加密信号!一个极其简短的信息包!

意念触及信息包的瞬间,一行冰冷的文字直接投射在她视网膜上:

“2489号:确认紧急事件。坐标锁定失败。历史流扰动指数高危。启动最低能耗被动模式。生存优先。任务中止。待机。重复:任务中止。待机。”

冰冷的信息如同兜头浇下的冰水。任务终止!待机!这意味着管理局暂时放弃了对她的定位和救援,将她视为极高风险下的“不可回收资产”,要求她像一粒尘埃般潜伏下来,不引起任何波澜,直到……直到扰动平息,或者她能量彻底耗尽消亡在这时空夹缝里!

被动求生?肖雯雯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看着信息末尾那不断闪烁的“待机”字样,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冰冷的愤怒几乎要将她吞噬。能量槽的读数残酷地显示着:14.7%。这点能量,除了维持观测服最低限度的防护和维生功能,支撑她在这危机四伏的商末生存下去都岌岌可危。更别提返回,或者主动联系管理局了。她现在真的成了一座孤岛,一个被放逐的囚徒,命运完全掌握在这个对她充满戒备的贫寒少年和刘二口中那个风雨飘摇的西岐手中。

她抬起头,目光穿透洞口的黑暗,似乎要看清那遥远西岐的方向。姬发已经接到了哥哥的头颅,痛哭之后,是谢恩的跪拜,更是深埋于心的刻骨血仇。历史的车轮已经启动,而她的轨迹,似乎也被无形地牵引着,指向了同一个地方。

被动待机?不。肖雯雯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她不能像一粒尘埃般无声无息地消亡在此。任务中止了,但她自己的“任务”才刚刚开始。活下去,然后……去西岐!

洞外的雨声不知何时变得稀疏了,只剩零星的雨点敲打着树叶。黎明前最深沉的黑,笼罩着小小的山洞。蜷缩在角落里的刘二,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呓语了一声,声音含糊而压抑。

肖雯雯靠着冰冷的石壁,闭上眼。意念沉入观测服核心,不再试图捕捉那虚无缥缈的信号,而是将全部残余能量导向两个方向:隐蔽力场最大化,以及……对那个陶罐结构的扫描分析。生存的第一步,是改善环境。或许,从这里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