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时节,皇家秋狩于京郊西山围场举行。这是新帝登基后的首次大型秋狩,宗室勋贵、文武重臣皆携家眷参与,场面浩大。作为新晋安王妃,苏碗自然在随行之列。
围场之上,旌旗招展,号角连营。男子们纵马驰骋,弯弓射猎,尽显勇武。女眷们则多聚于观猎台或营帐之间,品茗闲话,观看骑射比试。
苏碗今日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杏色骑射服,长发高束,英姿飒爽。她并未像其他女眷般安坐帐中,而是与萧景致一同骑马,缓缓行于围场边缘。萧景致一身墨色骑装,更衬得身姿挺拔,气度凛然。二人并辔而行,言笑晏晏,不知引来了多少羡慕与探究的目光。
“听闻王妃于信州时,便常巡视田庄果园,想来骑术应当不差。”一位与萧景致交好的年轻郡王打马过来,笑着搭话。
萧景致挑眉看向苏碗,眼中带着鼓励。苏碗微微一笑,并未谦辞:“略通一二,不敢与诸位较量。”
那郡王来了兴致:“既如此,前方林中有片空地,设有箭靶,王妃可愿一试?”
苏碗看向萧景致,见他颔首,便道:“恭敬不如从命。”
几人来到空地,果然设有数排箭靶。已有不少年轻子弟在此练习,见安王与王妃到来,纷纷行礼。苏碗接过侍卫递上的轻弓,拈箭搭弦,动作流畅,不见丝毫生疏。她屏息凝神,目光锁定五十步外的靶心,玉指轻放——嗖!箭矢离弦,正中红心边缘!
“好!”周围响起一片喝彩。虽未中靶心,但对于一个久未练习的女子而言,已是极佳。萧景致眼中满是骄傲,亲自又递上一支箭。
苏碗再次开弓,这一次,箭矢带着破空之声,稳稳钉入了红心!
“王妃好箭法!”众人由衷赞叹。谁也没想到,这位以商业和香道闻名的王妃,竟还有如此身手。
苏碗放下弓,神色淡然:“许久不练,生疏了。昔年在信州,为防山中野兽,倒是常随庄户练习此道。”她轻描淡写,却更显其经历不凡。
正当众人称赞之际,忽闻围场深处传来一阵骚动与惊呼。很快便有侍卫疾驰来报:“禀王爷,陛下围猎遇熊!虽侍卫护持无恙,但坐骑受惊,陛下略有受惊!”
众人闻言色变。萧景致立刻道:“速领本王前去!”他看向苏碗,苏碗立刻会意,翻身上马:“我同你去!”
两人带着侍卫迅速赶往出事地点。只见圣驾周围一片混乱,皇帝脸色有些发白,虽强自镇定,但显然受了惊吓。太医正在请脉。那头巨大的黑熊已被侍卫乱箭射杀,倒在血泊之中。
“父皇!”萧景致快步上前,神色关切。
皇帝摆摆手:“朕无大碍,只是惊了马。”他目光扫过紧随其后的苏碗,见她一身骑装,神色镇定,不由问道,“安王妃也来了?”
苏碗上前行礼:“听闻陛下受惊,心中担忧,故随王爷前来。”她目光扫过那头毙命的黑熊,又看了看惊魂未定的御马,忽然对萧景致低语了几句。
萧景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对皇帝躬身道:“父皇,碗儿……王妃方才言,熊胆性寒,可镇惊安神,熊肉亦可烹制药膳,温补元气。不若将此熊交由太医局与御膳房处理,或于父皇龙体有益。”
皇帝闻言,看向苏碗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意。他久居深宫,狩猎遇险虽非首次,但被儿媳如此冷静地提出物尽其用、关怀龙体,还是头一遭。这份临危不乱的心性和实用的关怀,远比单纯的安慰更令人心暖。
“安王妃有心了。”皇帝颔首,“便依你所言。”
此事很快在围场传开。安王妃不仅箭术不凡,遇事冷静,更能即刻想到以猎物为陛下安神补身,其聪慧与孝心,令人称道。经此一事,再无人敢因她商贾出身或有丝毫轻视。
秋狩结束,圣驾回銮。苏碗在围场上的表现,为她“安王妃”的身份,增添了“文武兼备”、“沉稳慧黠”的崭新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