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宴之后,苏碗与“咖啡”之名,如春风野火,迅速在信州乃至更广的范围内传扬开来。太子殿下金口玉言的赞誉,胜过任何鼓吹。原本因户部公文而暗流涌动的质疑声,顷刻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各路人马的好奇与攀附。
苏记咖啡坊门庭若市,往日里还需娟子费心解释的“异域风味”,如今成了人人争相品尝的稀罕物。就连苏碗之前为了应对危机,暗中转移部分资源和人手的举动,在周文焕和苏承业看来,也成了高瞻远瞩的“未雨绸缪”。
这日,苏碗正在总店后堂核对新一批咖啡豆的烘焙记录,周文焕满面红光地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卷明黄色的绢帛。
“碗姐儿,快,接旨意!”周文焕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苏碗一愣,连忙起身,整理衣襟,便要下跪。
“诶,不必拘礼,是太子殿下的手谕,口谕宣达即可。”周文焕拦住她,展开绢帛,朗声道,“太子殿下口谕:‘苏氏女碗,慧心巧思,培育异卉,研制新饮,于漕工有益,于民生有补,朕心甚慰。特赐宫花一对,玉如意一柄,以示嘉奖。望尔再接再厉,深研此道,勿负朕望。’”
口谕宣完,周文焕将绢帛恭敬递给苏碗,又让随从奉上两个锦盒。一盒内是两朵以金丝、宝石缀成的精致宫花,华贵非常;另一盒则是一柄羊脂白玉雕成的如意,触手温润,寓意吉祥。
“碗姐儿,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啊!”周文焕感慨道,“太子殿下亲自嘉奖一介民女,在本朝实属罕见。自此,苏记咖啡算是真正得了护身符了!”
苏碗捧着那沉甸甸的锦盒,心中亦是波澜微起。这嘉奖来得及时,彻底稳固了咖啡的地位,也让她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几分。“深研此道,勿负朕望”,太子的期望清晰明了。
“多谢周叔奔走。”苏碗敛衽施礼,“苏碗定当谨记殿下教诲。”
周文焕捻须笑道:“好好好!哦,还有一事,安王殿下派人传话,说晚些时候会过府一叙,想必也是为了此事。”
听闻萧景致要来,苏碗心头莫名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是,苏碗知道了。”
送走周文焕,苏碗看着那柄玉如意,指尖划过冰凉的玉身,思绪翻涌。太子的青睐是机遇,但天威难测,这份殊荣背后,是否也隐藏着未知的风险?将咖啡与漕运、民生绑得越紧,它就不再仅仅是苏记的私产,更成了朝廷视野里的一枚棋子。
傍晚,安王府的马车如期而至。萧景致此次并未着亲王常服,只穿了一身玄色暗纹锦袍,更显得身姿挺拔,气度清贵。他踏入苏府书房时,苏碗正将太子赏赐的宫花和玉如意收纳入匣。
“看来,皇兄的赏赐送到了。”萧景致目光扫过锦盒,语气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