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把柱子全砍了……这是人能做到的事吗?”巴克和伊芭蕾拉异口同声,声音都在发颤。
史尔基望着格斯那魁梧的背影,眼神中除了崇拜,更多了一丝明悟。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武技,而是将《强身健体三十二式》的炼体法门、狂战士铠甲的力量以及自身无匹的意志,完美熔于一炉的霸道神通!
石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冰冷的剑锋就停在颈侧,塞尔比高甚至能感觉到那上面散发出的、足以冻结血液的煞气,以及一丝刚刚斩灭了十几根石柱后,尚未散尽的灼热。
他全身的肌肉都僵住了,冷汗从额角滑落,滴在衣领上。
这算什么?剑技?
不,这已经超出了剑的范畴。
那道血线横扫而过时,他没有看到出招的轨迹,更感受不到力量的传递。那是一种更本质的东西,是意志直接扭曲了现实,将阻挡在面前的一切,连同空间本身,一并抹除。
这个人……这个叫格斯的男人,根本就是个不讲道理的怪物。
“喂……塞尔比高……”猴子的声音颤抖着,打破了这片死寂,“你小子……还活着吧?说句话啊!”
塞尔比高没有回应。
他的脑海中,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回想着自己的一生。他总是像水一样,顺应着环境,妥善地达成别人提出的要求。他自诩为冷静、理智,能于任何不合理的处境中保持内心的平稳。
可现在,站在这头人形凶兽面前,他才发现那或许不叫顺应,只是麻痹。
是灵魂深处,早已放弃了挣扎的冰冷麻木。
旅途中,他一直以旁观者的姿态,冷眼看着格斯。看着他像一块被投入烈火的顽铁,被灼烧,被捶打,却始终不曾屈服,反而迸发出更加炽烈的光。
不知不觉间,自己这块冰,也被那份热切所影响了。
大小姐因他而改变,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
自己……自己又何尝不是?
想到这里,塞尔比高心中竟涌起一丝奇异的欣慰。他为法尔纳塞小姐感到高兴,发自内心的高兴。
正因为如此……
“我说最后一遍。”
格斯的声音从狼头面甲后传来,低沉,沙哑,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
“让开。”
塞尔比高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
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何要站在这里。
正是因为见识了那份能燃尽一切的激情,才更要阻止它失控。他绝不允许,那个在狂铠中迷失的格斯,将那份毁灭性的力量,挥向法尔纳塞小姐。
那将是比任何地狱都更加残酷的场景。
他败了,败得体无完肤。
但他不能退。
塞尔比高抬起眼,迎上格斯在面甲缝隙后那只冰冷的独目,一直紧握的贵族长剑,剑尖微微抬起,指向了格斯的心脏。
“即便如此。”
他的声音不大,却在空旷的石室中异常清晰。
“我也绝不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