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当诛!”玄黓眼中寒芒炸裂。
他不再保留,猛地将手插入自己焦炭般的胸膛,硬生生将那颗燃烧着玄黄火焰的道种心脏挖出!
“太渊真人!助我断此魔根——!”
道种心脏在他掌心轰然炸开,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玄黄光柱!
这光柱并非攻击,而是定位。
与此同时,太平道场的太渊心领神会,双手结印,祭坛上方的黄天之门轰然洞开,一道比之前更为纯粹、蕴含着净化与革鼎伟力的玄黄神光,顺着玄黓的指引,精准地轰入了神殿地穴,灌入那巨大的“子宫”肉块核心!
“不——!”
肉块上所有的人脸同时发出凄厉到极致的惨嚎,仿佛亿万生灵在瞬间被净化湮灭。肉块剧烈地抽搐、膨胀,表面的人脸迅速融化、剥落,露出底下蠕动的、被污染的组织。
那根垂下的肉管剧烈痉挛,一个尚未完全成型的鬼兵幼体被强行挤出,摔在地上抽搐。
库夏僧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神圣力量冲击,纷纷七窍流血,经文中断,惊恐地瘫倒在地。
“五鬼搬运!”玄黓厉喝。
五只尖嘴猴腮的小鬼从他脚边阴影窜出,兴奋地扑向那些瘫软的僧人。小鬼们并非杀人,而是手脚麻利地扒下僧袍,卷走经卷法器,甚至撬下几块镶嵌着符文的骨板。
“道爷!都是好材料!”小鬼老大咯嘎怪笑,顺手把一个僧人脑门上贴着的符纸也给撕了下来,塞进自己怀里。
“道爷,这老秃驴的经文念得是真难听,不过这纸倒是挺吸油的,回头拿来包烧鸡正好!”
玄黓无暇理会,他目光扫向地穴角落——那里堆积着小山般的女性残骸,以及几十个巨大的铁笼。笼中,关押着更多等待被投入“子宫”的、神情麻木绝望的怀孕妇女。
她们眼神空洞,仿佛早已死去。
“黄巾力士!救人!”
幸存的黄巾力士立刻冲上前,符刀斩断铁笼锁链。力士们动作虽显僵硬,却小心翼翼地将那些虚弱不堪、甚至神志不清的妇女搀扶出来。一名力士撕下自己腰间染血的黄巾,裹住一个赤足女子流血的脚踝。女子麻木的眼神微微波动,一滴浑浊的泪滑过沾满污垢的脸颊。
“道爷!这鬼东西还没死透!”摩兹古斯沉闷的声音响起。
只见那被玄黄神光重创的“子宫”肉块,虽然停止了生产,但仍在蠕动,断口处流淌出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黑血,仿佛不甘的诅咒。
玄黓走到肉块前,看着这个由无数生灵痛苦与恐帝暴虐凝结的造物。
他缓缓举起手中九节杖,杖头再次亮起玄黄光芒。
“这东西,怨气太重,不能留。”他自言自语,声音冰冷。
他正要动手,摩兹古斯却瓮声瓮气地开口了。
“道爷,等等。”
玄黓侧目。
只见摩兹古斯那石俑巨脸上,青铜符箓急速流转,他指着那团蠕动的肉块,声音里竟透出一丝……渴望?
“这玩意儿,是好肥料。”
玄黓一愣。
“俺那口鼎,就缺这种怨气冲天的玩意儿当底料。”摩兹古斯憨厚地挠了挠自己石头脑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道爷你看,把它炼化了,俺的秽土大鼎就能再升一品,以后召唤的力士,骨头能更硬些。”
玄黓沉默了片刻,看了一眼那团还在流淌黑血的肉块,又看了一眼摩兹古斯肩上那口灰雾翻腾的大鼎。
“随你。”
得了许可,摩兹古斯大喜过望。他庞大的石俑身躯向前一倾,肩上那口秽土大鼎迎风暴涨,鼎口对准了那团巨大的肉块。
“收!”
鼎中灰雾化作无数条锁链,死死缠住肉块,猛地向鼎内拖拽。
肉块发出最后的、不甘的嘶鸣,却依旧被那股巨力硬生生扯离了铁链,一点点地被吞入鼎口。
随着肉块被吞噬,秽土大鼎的鼎身开始剧烈震动,鼎壁上浮现出无数张痛苦挣扎的人脸,与肉块上的面孔如出一辙。
摩兹古斯盘膝而坐,双手结印按在鼎上,口中念念有词,竟开始当场炼化起来。
玄黓不再管他,转身走向那些被救出的妇女。
他看着她们空洞的眼神,焦炭般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只是伸出焦黑的手指,在虚空中画了一道安神的符箓,打入她们眉心。
“黄天之下,再无酷刑。”
他的声音不高,却让那些麻木的女人,身体齐齐一颤。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玄黓的声音不大,却在血腥的地穴里激起层层回响。
“尔等怨念深重,污秽缠身,然其源非尔等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