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尼修卡的动作凝固了。
“格里菲斯……”
这个名字,从这个即将被自己占有的女人嘴里,在这样一个时刻喊出来。
这比任何抵抗和咒骂都更具侮辱性。他低头,视线扫过床上、地上那些散落的绣品。每一幅,都是那个男人。那个被信徒们称为光之鹰,被自己讥讽为最华丽鹦鹉的男人。
一个荒谬到极点的念头在他脑中轰然炸开。
他一直以为,夏绿蒂公主只是一个标志,一个代表米德兰王权的战利品。可现在看来,她不但是战利品,还是他最大敌人心头的朱砂痣。
他突然笑了,阴影下的嘴角咧开一个扭曲的弧度。征服,蹂躏,杀戮……这些事情他已经做得有些腻了。但这件事,突然变得无比有趣。
他要的不仅仅是这个女人的身体,更是要玷污那个男人心中的圣域。
夏绿蒂的尖叫已经力竭,化为绝望的呜咽。她眼前的阴影与记忆中父亲那张因欲望而丑陋的脸重叠,她的大脑放弃了思考,只剩下无尽的坠落感。
加尼修卡扯开她身上最后的遮蔽,那件绣着鹰翼的华服发出布料撕裂的悲鸣。
……
与此同时,再生之塔下方的阴影里。
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正抬头望着塔顶,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身旁,一个尖嘴猴腮、身形如同孩童的小鬼正围着他上蹿下跳,发出“嘎嘎”的怪笑。
“真人!真人!成了!”小鬼兴奋地搓着手,“小的刚才溜进去,把那‘助兴香’点上了!那香可厉害了,不催情,只勾心火!那大个子魔王心里想什么,火就往哪儿烧!他心里想着羞辱那只鸟,这火就烧得他非办事不可!”
黑脸道士不置可否,只是从怀里摸出一把黄色的纸钱,随手向空中一撒。纸钱无风自燃,化为灰烬,融入浓雾。
“老鹰自以为掌控因果,是天选之人。”道士的声音平淡,却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律动,“可他忘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因果,亦能被另一股更强的因果所搅动。”
他看向那小鬼:“现在,只是第一步。去,把消息散出去。就说,光之鹰的女人,被库夏的皇帝玷污了。”
“得嘞!”小鬼领命,一个倒翻,身形没入黑暗中,只留下一串远去的怪笑:“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神仙打架,小鬼看戏!嘎嘎嘎!”
塔顶的房间恢复了死寂,只剩下被褥下压抑的、细微的抽泣声。
加尼修卡站起身,从容地整理着自己华贵的衣袍,仿佛刚刚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宫廷礼仪。他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床上蜷缩成一团的身影,眼神里没有半分情欲,只有战略家得偿所愿的冷酷。
“好好休息吧,公主。”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那平稳的语调仿佛在说,你现在,是朕的私有财产了。
沉重的门被关上。
“公主!”一直被关在门外的安娜冲了进来,当她看到满床的狼藉、撕碎的衣物和公主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时,整个人都僵住了。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扑到床边,却不知该如何安慰这具已经破碎的灵魂。
千里之外,米德兰的某处平原上。
格里菲斯正端坐于白马之上,向他新生的鹰之团阐述着未来的蓝图。他那圣洁而富有感染力的话语,让每一个士兵都心潮澎湃。
突然,他的话语顿住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如同完美的乐章中出现了一个突兀的杂音,瞬间攫住了他的感知。世界还是那个世界,风依旧在吹,士兵们的眼神依旧狂热,但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一道冰冷的细线,毫无征兆地缠上了他所编织的命运之网,带着一股不属于他的、污秽而恶意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