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还是按照小栗子的吩咐,从最显眼的地方,取下了一枚珍珠。
做完这一切,他将一切复原,又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直奔长乐宫的东厢。
此刻,翠燕四人早已熟睡。
魏德用一根浸了迷药的细竹管,对着窗户缝隙轻轻一吹,随即撬开门锁,溜了进去。
他将那枚珍珠,小心翼翼地塞进了翠燕枕头下的一个荷包里。
做完这一切,便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一早,整个慈宁宫,被一声凄厉的叫声划破了宁静。
“不好了!太后娘娘!库房里的东海珍珠头面…被盗了!”
郭太后正在梳妆,闻言手一抖,名贵的青黛直接在脸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黑痕。
“你说什么?!”她猛地站起身。
那套头面可是她的心头好。
而且,更重要的是,在她的慈宁宫里发生盗窃,这是对她的奇耻大辱。
“查!给哀家彻查!”
“就是把整个皇宫翻过来,也要把那个该死的盗贼给哀家揪出来!哀家要将他千刀万剐!”
郭太后发出了疯狂的咆哮。
慈宁宫上下,顿时乱成一团。
而就在此时,长乐宫的掌事太监小栗子,却领着两个人,求见太后。
“奴才小栗子,给太后娘娘请安。”
小栗子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
“启禀太后,我们贵妃娘娘……有件要事相告。”
他身后,两名鹰卫押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正是慈宁宫的库房太监魏德。
郭太后看到魏德,眉头一皱:“这是怎么回事?”
“回太后娘娘,”小栗子不卑不亢地说道。
“今早,此人鬼鬼祟祟地在长乐宫东厢外探头探脑,被我们的人当场拿下。”
“我们贵妃娘娘心善,本想直接交给内务府处置,可此人却招出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
小栗子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
“他说,是奉了您派到长乐宫的翠燕姑娘的指使,去您的库房里,偷了东海珍珠头面!”
此话一出,满殿死寂!
郭太后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死死地盯着魏德。
魏德早已被鹰一“悉心教导”过,此刻涕泪横流,拼命磕头。
“太后娘娘饶命啊!都是翠燕姑姑指使奴才的!”
“她说…她说您派她们去长乐宫,就是为了找机会拿捏贵妃娘娘的把柄,可贵妃娘娘滴水不漏,她们无从下手。”
“这才…这才想出这么个栽赃陷害的毒计,那珍珠,现在就在她的荷包里!”
“血口喷人!”孙姑姑尖声叫道。
“翠燕是我的侄女,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哦?是吗?”
小栗子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高高举起。
“这是从翠燕姑娘枕下搜出来的,里面正好有一颗珍珠,是不是赃物,还请太后娘娘派人一验便知,”
郭太后的已经不能用难看来说明了。
她派去的人,偷了自己的东西,准备栽赃给云照歌。
结果,反被云照歌的人抓了个正着,连人带赃,送回了她的面前。
这已经不是打脸了!
这是把她的脸皮,狠狠地撕下来,扔在地上,再用脚碾个粉碎!
“把那个贱人给哀家带上来!”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很快,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翠燕,被禁军统领周通亲自押了上来。
她一看到这阵仗,腿都软了。
当那颗珍珠从她的荷包里被当众搜出,又与被盗的头面完美地对上时,她彻底崩溃了。
“不是我!太后娘娘!不是我啊!是他们陷害我!”翠燕疯狂地哭喊着。
但此刻,在铁证面前,她的任何辩解,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在郭太后看来,这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背叛!
是她自己的人,为了争功,愚蠢地搞砸了一切,还让她沦为了整个后宫的笑柄!
“堵上她的嘴!”
郭太后气得浑身发抖,“还有那三个!一并给哀家拖下去!杖毙!统统杖毙!”
“至于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奴才,”
她的目光转向魏德,“也一并拖出去!”
看着被拖走时,翠燕那怨毒而不解的眼神,郭太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小栗子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笑意,随即恭敬地行礼告退。
这一日,慈宁宫的杖打声,响彻了半个后宫。
长乐宫内,君夜离听着春禾的汇报,忍不住笑出了声。
“经此一役,慈宁宫里的人,怕是人人自危,再不敢轻易为她卖命了。”
云照歌为他盖好被子,神色平静。
“这还不够。”
她看着窗外,目光深远。
“我要的,不只是让她众叛亲离。我还要斩断她在朝堂上,最后一根臂膀。”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另一个名字。
——郭家的顶梁柱,当朝丞相,郭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