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瞬间陡增了数倍。
李华在南门外粗略视察了粥棚的搭建和灾民初步安置情况,心中记挂着后续更为繁杂的调度事宜,便匆匆返回了蜀王府。
一踏入府门,绕过影壁,便见一道纤细的身影正静立在廊下,似是等候多时。正是詹涂焉。
李华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方才面对灾情的凝重神色瞬间被一抹温柔笑意取代。他几乎是快步迎了上去,极其自然地伸手握住她的柔荑,不由分说便将人轻轻带向自己,顺势揽坐在自己大腿上,动作行云流水,亲昵至极。
“等久了?”他低声道,一手环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却已有些不老实地摩挲着她腰侧的衣料,指尖带着灼人的温度。
詹涂焉对他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早已习惯,却还是忍不住飞给他一个娇嗔的白眼,身子微微扭动似要挣脱,但那力道却软绵绵的毫无成效。她由着他搂抱,只是语气里带着点没好气:“我爹的病……托殿下的福,用了药,如今总算能勉强下地走动了。”
李华闻言,手上不安分的动作稍停,关切地问:“那是好事啊。可瞧你神色,似乎还有隐忧?”
詹涂焉轻轻叹了口气,眉眼间染上一抹愁绪:“人是能动了,可精气神到底是大不如前了,看着总是恹恹的,没什么力气,说话声音也虚得很。良医所的人说,伤了根本,需得慢慢温养,急不来。”
李华闻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人能好转便是万幸,精气神亏空了些,日后慢慢温养总能补回来。不必过于忧心。” 说罢,便揽着她一同进了屋内。
目光扫过桌上琳琅满目的十几道精致菜肴,李华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并未立刻动筷,而是转头唤来了段炜。
“段炜,”他指着餐桌,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传我的话下去,从明日起,我房里的膳食规格减了。早午晚三膳,每餐四菜一汤即可,不必再如此铺张。”
段炜愣了一下,下意识道:“殿下,这……这怕是...”
李华抬手打断他,目光沉静:“少几道菜,我也饿不死;多几道菜,也显不出我高贵。如今城外灾民麇集,嗷嗷待哺,府里能省下一分,便能多救一人性命。照办就是。”
段炜见主子态度坚决,不敢再多言,连忙躬身应下:“是,奴婢遵命。”
一旁的詹涂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眸中泛起柔和的光彩。她轻轻拉住李华的衣袖,低声道:“殿下仁德……妾身也有些体己私蓄,愿尽绵薄之力,捐出来助殿下赈济灾民。”
李华却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温声道:“你的心意我领了。但你的钱你自己好生留着,或是补贴家用,或是给你父亲买些滋补品,都比捐出来更有用场。”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温和却坚定:“你要真想捐,我用我的私房钱以你的身份捐了就行,如此,既全了你的善心,也不会让你有所匮乏。”
詹涂焉怔怔地望着他,眼中水光潋滟,心中暖流涌动,终是轻轻点了点头,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都听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