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借你警车一用,稍后我会亲自和赵局沟通说明。”说罢,成如愿拉开车门,插钥启动,一脚油门踩到底,整套动作一气呵成,警用巡逻车瞬间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只留下满地烟尘和呆立原地的警员。
夜灯初燃,街巷渐归沉寂,行人寥寥无几,车子一路疾驰,最后在一处僻静宅院前停下。
成如愿拉手刹熄火,推开车门下车,目光落在老旧宅院的门侧,那串熟悉的门牌号赫然在目,正是今早透露给刘斌的那个地址。
她抬手握住门上的那枚门环,稍一用力,便不轻不重敲响了木门,声响沉稳,既不急促也不拖沓,像是在传递某种默契的信号。
门内已然有人早早候着,听见动静,压着声音警惕问道:“关山浮白不知所向。”
成如愿对答如流:“寒夜孤灯未卜归期。”
这是今早她和刘斌商量好的暗号。
话音刚落,木门“嘎吱”一声,那扇老旧的木门便应声而开。一股潮湿的霉味混着夜色涌了出来。
成如愿抬脚踏门而入。
身后木门随之合拢。
刘斌刘斌反手将木门栓牢,小跑着跟上前恭敬喊道:“三少奶奶。”
成如愿环顾四周,目光在墙角院门等关键处一一停留。
刘斌把交代给他的事办得还算妥帖,他和他的兄弟们把这老宅院看守得密不透风。
成如愿语调很平:“人在哪?”
“大的在侧房,您随我来。”刘斌为成如愿带路,小跑两步便推开侧房的门。
侧房房间内的四方床床柱上捆着个人,正是葛晴晴。她的头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胳膊拧在身后,被麻绳死死缚住,挣扎间绳子勒得更深。
葛晴晴早就被刘斌用布缠绕头部并紧紧捂住嘴巴,只留下了鼻子让她呼吸。
刘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从早上把她抓来,就一直囔囔,三少奶奶,这儿虽然偏僻,附近也没人住,可她实在太吵了。”
她无法发出清晰的声,想说的话尽数卡在喉咙里,呼救和尖叫也只能化作徒劳的呜咽。
听到声响,葛晴晴的眼神里满是惊恐。
直到葛晴晴见到来人竟然是成如愿,于是脸上的惊恐便成了不可置信。
她的表情凝固了一瞬,回过神后猛地瞪大了眼睛,随即挣扎的愈发厉害。
成如愿站在她面前冷眼旁观。
于是葛晴晴的表情从最开始的难以置信变成了咬牙切齿的狠戾,仿佛在质问成如愿:你到底想干什么,又凭什么把我抓到这里?
成如愿面无波澜,开始一步一步向她走去。
房间中央放着一张八仙桌,经过时,成如愿顺手拿起了放在桌上的匕首放在手里把玩。
那是刘斌先前用来震慑葛晴晴用的。
“下次注意。”成如愿淡淡开口,目光一直放在葛晴晴身上,脚步不停,朝着她走去,话却是对身后的刘斌说的:“武器离开视线是大忌,无论是什么时候,它都应该贴身放着,你要多提高警惕。”
大家都说霍家三少奶奶性子温柔,待人亲和。可此刻成如愿语气平淡无波,刘斌却心头一紧,莫名地感到一股压力。
他擦擦额头不存在的汗,有些慌张地磕巴了一下:“对不起三少奶奶,我一定注意。”
他甚至不敢说“下次”这两个字。
刘斌麻溜认完错,偷偷咽了口唾沫,暗自咋舌,觉得三少奶奶周身的气场,竟比他老板霍夏光还要恐怖,明明没说一句重话,却让他从心里发怵。
看到成如愿在葛晴晴面前蹲下,刘斌非常有眼力见,忙不迭地搬了张小矮凳到成如愿面前。
成如愿顺势坐下,盯着葛晴晴,一言不发。
指尖摩挲着匕首冰凉的刀柄,刃尖偶尔被烛光挑起一缕冷银,那冷冽的光泽,与成如愿素白的脸形成诡异的反差。
葛晴晴在成如愿的沉默中,无端地感到一阵心慌。
像是终于考虑好从哪下手比较好,成如愿抽出匕首,刀刃与刀鞘摩擦的声音发出“铮”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然后她就像个恶毒女反派,虎口狠狠捏住葛晴晴的下巴,指节用力到泛白,强迫她抬起头,直视自己冰冷的眼。
匕首的冷刃轻轻贴在葛晴晴的脸颊上,成如愿冷声问道:“福宝在哪?”
葛晴晴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呜咽声。
“我现在松开你嘴里的布,但答应我,安静点好吗。”成如愿虽用商量的话,语气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我现在不喜欢一些尖利的声音,尤其是哭声,明白了吗?”
这类需要动手的琐事,刘斌向来麻利又熟练,不等葛晴晴反应过来,上前很快便解开了堵在葛晴晴嘴里的布。
葛晴晴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代表,刚被松开嘴就猛地吸了口气,破口大骂道:“成如愿!你放开我,你这个疯女人!你凭什么这么对我?福宝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成如愿不等她说完,眼神都未抬一下,漠然道:“堵上。”
于是刘斌立刻上前,动作麻利得像是演练过千百遍,转眼就把堵嘴的布重新绑好,勒得葛晴晴脸颊涨红,连呼吸都滞了滞。
“看来你还不明白,我耐心不多。”成如愿看着葛晴晴惊惧的脸,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我在问你一遍,福宝在哪?”
葛晴晴眼泪鼻涕糊了满脸,脑袋像拨浪鼓似的疯狂摇头,竭力表示自己不知道。
“还不愿意说?”成如愿执起手中匕首,匕首的冷刃轻轻划过葛晴晴的脸颊,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她的动作很轻,很稳。
葛晴晴瞬间被吓得眼中瞬间泛泪, 等感到一阵热辣辣的疼后,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更多,湿咸的泪碰到伤口痛感更甚。
“现在只是擦破点皮,如果你还不说出福宝的下落……”成如愿的手指没有丝毫停顿,冷刃在下一秒就狠狠扎进葛晴晴的手臂,鲜血立刻涌了出来,顺着手腕滴落在地板上,晕出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剧痛瞬间攫住了葛晴晴,她猛地弓起身子,想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却被嘴里的布牢牢捂住。
葛晴晴痛得眼前阵阵发黑,她眼中原本的怨毒褪去,彻底被恐惧碾碎。
冷汗瞬间爬满她的额头及后背。
此刻,葛晴晴浑身发冷,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成如愿不是在吓唬她,这个女人是真的会,且真的能对自己下狠手。
但葛晴晴绝对不能承认福宝失踪与她有关,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坐实福宝失踪和她、和万家有关,到时候怕是连他们背后的那些盘根错节的势力都要被牵扯出来。
一旦那些人被查,不仅是她活不成,万家上下怕是一个都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