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门外的宫女们听到殿内的争执声,吓得纷纷躲了出去,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高湛与李祖娥两人。高湛见李氏不再反抗,脸上又恢复了淫笑,他抱起瘫软的李氏,大步走进内寝。
片刻后,内寝里传来李祖娥压抑的啜泣声,随后又变成了难以言说的喘息与颤动。门外的宫女们靠在廊柱上,大气都不敢出,直到殿内的声音渐渐平息,才敢偷偷抹掉额头上的冷汗。
一夜荒唐,天快亮时,高湛才心满意足地起身。他整理好衣袍,看着榻上蜷缩着、满脸泪痕的李祖娥,毫无愧疚地说道:“你放心,朕定会好好待你,也会善待绍德。”说罢,便推门而出,径直返回前殿准备上朝。
自那以后,高湛便彻底撕破了脸皮,不顾宫内外的非议,频频以探望为名出入阳信宫。李祖娥失节之后,起初还终日以泪洗面,可久而久之,看着高湛对自己日渐宠爱,又念及儿子的安危,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渐渐默认了这种屈辱的关系。没过多久,李祖娥便怀上了身孕,高湛得知后大喜过望,赏赐了无数珍宝,只盼着她能生下一个皇子。
高湛沉迷于与李祖娥的私情,常常夜宿阳信宫,把刚册立的胡皇后抛在了脑后。中宫之内,夜夜都是孤灯相伴,胡皇后本就淫荡成性,哪里耐得住这般寂寞。起初她还强忍着,可看着高湛对自己日渐冷淡,心中的不满与欲望便愈发强烈,开始暗中物色可以慰藉自己的人。
思来想去,胡皇后的目光落在了高湛的宠臣和士开身上。和士开出身西域胡人,虽家世不高,却有一身好本事,他善使长矛,骑射精湛,更弹得一手好琵琶,奏出的乐曲婉转悠扬,引人入胜。更难得的是,他生得身材挺拔,面容俊雅,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自带几分魅惑之气。
早在高湛还是长广王时,和士开就因机灵聪慧、善于逢迎,成了他身边的近侍,任开府参军,深得信任。高湛登基后,又将他提拔为给事,让他参与朝政,一时间权倾朝野。胡皇后以前常在王府见到和士开,早就对他暗生情愫,如今高湛疏于陪伴,她便动了歪心思。
胡皇后暗中找来心腹宫女,塞给她一包金银珠宝,让她悄悄去联系和士开。宫女领命后,趁着夜色溜出宫,找到和士开的府邸,将皇后的意思转达给了他。和士开一听,又惊又喜,皇后主动示好,这可是攀龙附凤的绝佳机会,即便有风险,他也不愿错过。
当天深夜,夜色如墨。中宫寝殿外,巡夜的禁军脚步声渐渐远去,一个黑影借着宫墙的阴影闪了出来,正是换上黑衣的和士开。他腰间别着短刃,脚步轻得像猫,在领路宫女的指引下,绕开值守的内侍,悄然溜进了寝殿偏门。
殿内只点着一盏鎏金兽首灯,昏黄的光晕将四下里的锦帐、屏风都染得暧昧不清。胡皇后早已卸去了皇后的翟衣凤冠,只穿一件月白色的薄纱寝衣,衣料半透,隐约可见曲线玲珑的身段。她斜坐在铺着鸳鸯锦褥的床沿,一头乌发松松挽着,见和士开进来,原本垂着的眼睫猛地抬起,眸子里瞬间漾起浓得化不开的媚意。
“和大人可算来了。”胡皇后立刻起身迎上去,声音柔得像浸了蜜,带着几分刻意的委屈,“这深更半夜的,还让你冒这么大风险,真是委屈你了。”
和士开不敢怠慢,当即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行了个礼,语气却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与亲昵:“娘娘说的哪里话。娘娘身居深宫,难免孤寂,臣能为娘娘分担忧愁,是臣的福气,怎敢言委屈?”
胡皇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她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抚上和士开的脸颊,指尖划过他光滑的下颌,声音愈发缠绵:“还是你懂本宫的心。陛下近来日日宿在阳信宫,把本宫撇在这中宫,守着这空荡荡的凤榻,真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这话像是点燃了引线,和士开当即会意,顺势握住胡皇后的手,抬头时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娘娘天生丽质,本该有人疼惜。若娘娘不嫌弃,臣愿日日伴在娘娘左右,听娘娘差遣。”说罢,他起身将胡皇后揽入怀中,低头便吻了上去。
胡皇后早已情动,顺势依偎在他怀里,伸手环住他的脖颈。殿内的灯影摇曳,锦帐被悄然放下,将两人的身影与外界隔绝开来。
自此之后,和士开成了中宫的“常客”。白日里,他以汇报政务为由入宫,与胡皇后在偏殿私会,说尽甜言蜜语;到了夜里,只要高湛宿在其他宫殿,他便会借着夜色潜入中宫。那些收了胡皇后金银的宫女内侍,个个守口如瓶,有的甚至主动为两人望风。久而久之,整个中宫上下都对此事心照不宣,唯有沉迷于皇嫂李氏的高湛,还被蒙在鼓里。
可笑的是,高湛沉溺于与李祖娥的私情,对胡皇后的龌龊勾当竟毫无察觉。他日日流连阳信宫,心里揣着“盗嫂”的亏心事,反倒总怕胡皇后察觉后闹起来,竟对这位正宫皇后百般讨好:胡皇后要东珠镶的凤钗,他立刻命人从内库挑选最好的送来;她说御膳房的糕点不合口,他当即让御厨换了新班子专给中宫备膳,简直是有求必应。
胡皇后见他这般心虚,心中暗笑,趁机常在他枕边夸赞和士开:“陛下,和大人真是难得的忠臣。前日臣妾听闻,他为了核对户部的账目,竟在衙署里熬了三个通宵,这般勤勉能干的人,陛下可得好好重用才是。”
她一边说,一边顺势靠在高湛怀里,手指轻轻划着他的胸口:“而且和大人对陛下忠心耿耿,上次宗亲宴上,有人私下议论陛下,还是他悄悄挡了回去。臣妾看他如今的职位,实在屈才了。”
高湛本就对胡皇后有几分愧疚,被她这番软语温言一吹,顿时没了主见。他搂紧胡皇后,说:“皇后说得是,是朕疏忽了。”当即传下旨意,将和士开从给事擢升为黄门侍郎,让他掌管宫中的奏章传递与机要事务。
旨意下达那日,和士开特意入宫谢恩,路过中宫时,与胡皇后隔着屏风对视一眼,两人眼底都藏着心照不宣的笑意。而高湛坐在龙椅上,还以为自己既安抚了皇后,又提拔了“贤臣”,全然不知自己早已成了后宫私情的挡箭牌,亲手将祸乱朝纲的奸佞推上了高位。
不过半月,钦天监选定了良辰吉日,高湛正式下旨,册立中宫胡皇后所生的皇子高纬为皇太子。
自儿子成为太子,胡皇后的地位愈发稳固。以前她还需顾忌宫女内侍的耳目,如今有了“太子之母”的身份做庇护,行事越发肆无忌惮。每当高湛宿在阳信宫,她便直接命心腹宫女去传和士开入宫,连遮掩的黑衣都省了,两人常常在中宫的寝殿里从黄昏腻到深夜。
这日夜里,窗外飘着细雨,和士开为胡皇后弹完一曲《霓裳羽衣》,将琵琶放在一旁,伸手揽住她的腰:“娘娘如今有太子傍身,陛下更是对您言听计从,日后这后宫,便是娘娘一人说了算了。”
胡皇后靠在他肩头,指尖划过他的衣襟,眼中满是痴迷:“若只是有后宫又如何?本宫要的,是能与你日日相守。”说罢,她抬眸看向和士开,语气郑重道:“不如我们对天盟誓,此生此世,永不相负,将来若有机会,便寻一处清净地方,做一对寻常夫妻,好不好?”
和士开心中一动,当即握住她的手道:“我和士开对天起誓,此生定不负皇后娘娘,若违此誓,甘受天打雷劈!”
胡皇后见他应下,喜极而泣,扑进他怀里。两人相拥着立下这不伦的誓言,全然不顾宫墙之外的风言风语。而远在阳信宫的高湛,还在为李氏腹中的孩子沾沾自喜,对中宫的龌龊事依旧一无所知。
这对荒淫的帝后,一个沉迷于皇嫂,一个私通宠臣,将偌大的北齐后宫搅得乌烟瘴气。朝堂上,和士开凭借着胡皇后的宠爱,不断培植党羽,排除异己,而高湛则整日流连于后宫,对朝政日渐懈怠。北齐的国势,也在这纸醉金迷的荒淫风气中,一步步走向了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