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即位纵淫(2 / 2)

“朕不管!”萧昭业坐起来,眼里闪着执拗的光:“朕是天子,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他立刻召来徐龙驹,把心思一说。这老宦官眼珠一转,当即有了主意:“陛下别急,奴才倒有个法子……”

三日后,徐龙驹捧着一份奏折去见王太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太后娘娘,霍娘子自故太子薨逝后,日日以泪洗面,说要皈依道门,为先帝和故太子祈福呢!”

王太后本就信佛,听了这话连连点头:“难得她有这份心,准了。”

旨意一下,徐龙驹立刻带着人把霍氏从东宫接出来,绕着密道送进了西宫的静云观。这道观说是清修之地,实则布置得比寝宫还奢华,沉香木的家具,云锦的帐子,连香炉里烧的都是西域进贡的奇香。

“从今日起,你就姓徐。”萧昭业捏着霍氏的下巴,笑得得意:“往后,你就是这静云观的徐道长,朕来这儿,就是向道长问道的。”

霍氏看着他眼里的光,轻轻点了点头,心里却像压着块石头。她知道,这层窗户纸迟早会捅破,可被他炽热的眼神一烫,便什么都顾不上了。

起初倒也安稳。萧昭业每日来“问道”,两人在观里饮酒作乐,有时还穿着道袍在院子里下棋,倒也有几分神仙眷侣的模样。

可萧昭业骨子里的张扬哪藏得住?没过多久,他就带着“徐道长”去逛御花园,甚至在宴会上让她弹琴助兴。霍氏的眉眼身段,宫里谁不认得?就算换了姓氏,那股子风情也藏不住。

流言像长了翅膀似的,很快传遍了后宫。

“听说了吗?陛下把故太子的霍姬接去西宫了……”

“何止啊,还让她改了姓,天天腻在一起呢……”

“嘘!小声点,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

这些话像针似的扎进霍氏耳朵里,她夜里开始做噩梦,梦见故太子拿着剑质问她,梦见朝臣们指着她的鼻子骂狐狸精。可每次她想退缩,萧昭业都搂着她说:“有朕在,谁也不敢动你。”

含章殿里,徐龙驹端坐在紫檀木案前,头顶的黄纶帽衬得他那张布满褶皱的脸有了几分威严,身上的黑貂裘是上个月西域进贡的珍品,毛峰顺滑得像流油的墨。

他手里捏着狼毫笔,正在草拟一份诏书。案前的青瓷笔洗里泡着三支笔,左右各站着四名内侍,有的捧着砚台,有的捧着奏章,连呼吸都放得极轻——这排场,竟与御座前的天子仪仗差不离。

旁边的小宦官心里却暗自咋舌。谁能想到,一个宦官竟能代天子拟诏?可这都是陛下默许的。自从徐龙驹为陛下和“徐道长”牵线搭桥后,他在宫里的地位就水涨船高,连皇后见了都得客气三分。

“陛下呢?”徐龙驹放下笔问。

“陛下带着皇后和几位娘娘,去主衣库了。”小宦官低着头回话。

徐龙驹没再说话。他太清楚陛下的性子了,主衣库那些积攒了几代的宝贝,怕是又要遭殃。

果不其然,主衣库里此刻正乱成一团。

萧昭业斜倚在描金罗汉床上,看着何皇后和几个宠妃围着一堆珍宝打闹。翡翠屏风被推得东倒西歪,玛瑙摆件滚了一地,最可惜的是那只汉代的羊脂玉瓶,此刻已经碎成了几片,玉渣子闪着冷光。

“用力点!没吃饭吗?”萧昭业拍着扶手大笑,手里还把玩着一枚鸽卵大的珍珠。“把那只金爵拿起来,砸那个玉如意!”

何皇后穿着一身石榴红宫装,闻言拎起桌上的赤金爵,瞄准角落里那只雕着云纹的玉如意,猛地砸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玉如意断成两截。

“好!”萧昭业拍手叫好,从钱袋里抓出一把金瓜子扔过去。“赏你的!”

宫妃们见状,玩得更疯了。有的拿银壶砸水晶灯,有的用玉簪划檀木柜,整个主衣库都回荡着噼里啪啦的碎裂声,像是在奏一曲荒唐的乐章。

“你们看这个。”他忽然从锦盒里拿出一根深褐色的木杖,杖身光滑,刻着细密的云纹。

“陛下,这是什么?”何皇后凑过来问。

“这是甘草杖,先帝生前最宝贝的东西。”萧昭业用手指敲了敲杖身。“听说他年轻时征战,就靠这根杖挑过干粮袋,后来当了皇帝,也总拿在手里摩挲。”

何皇后撇撇嘴:“一根破木头,有什么宝贝的?”

“谁知道呢。”萧昭业忽然对旁边的小宦官说:“去!把这杖砍成几段,给娘娘们当拨浪鼓玩。”

小宦官吓得脸都白了:“陛下,这可是先帝遗物……”

“废什么话!”萧昭业把木杖往地上一摔。“朕让你砍,你就砍!”

何皇后连忙让人找来了斧头。没一会儿,那根武帝视若珍宝的甘草杖就被劈成了七八段,宫妃们真的拿在手里摇着玩,木头相撞的声音钝钝的,听得人心里发沉。

玩够了主衣库,萧昭业又觉得闷了。他扯下龙袍外的罩衫,换上一身湖蓝色的锦袍。“走,出去转转。”

何皇后不喜欢去那些鱼龙混杂的地方,萧昭业也不勉强,只带着徐龙驹和几个心腹内侍,从宫墙的密道溜了出去。

建康城的夜市比宫里热闹百倍。酒肆的幌子在风里摇,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说书先生唾沫横飞地讲着三国故事,连空气里都飘着烤肉和糖炒栗子的香味。

“这是什么?”萧昭业指着一个摆满骰子的摊子。

“回陛下,这是掷骰子赌大小的。”徐龙驹连忙解释。

萧昭业来了兴趣,往摊子前一站,随手掏出一锭银子拍在桌上:“押大!”

周围的赌徒都惊呆了,这一锭银子够寻常人家过半年的,竟拿来押一把?

摊主手都抖了,摇骰盅的声音都带着颤。“开!”他大喝一声,揭开盅,三个骰子加起来是十四点,大!

“赢了!”萧昭业哈哈大笑,把赢来的银子往怀里一揣,又掏出两锭押了上去。“再来!”

这一晚,他在赌场输输赢赢,最后算下来竟输了足足百两黄金,却笑得比谁都开心。路过一家青楼时,他听见里面传来丝竹声,抬腿就走了进去。

老鸨见他出手阔绰,连忙把最红的姑娘叫了来。萧昭业搂着姑娘喝酒听曲,兴起时还让姑娘坐在他腿上,亲自给她簪花。

“这珠子好看吗?”他把主衣库刚拿的东珠项链往姑娘脖子上一套,那珠子圆润饱满,在灯火下闪着莹光。

姑娘笑得花枝乱颤:“公子真是大方。”

“这点算什么。”萧昭业搂着她的腰,醉醺醺地说:“从前啊,我连一个铜板都得看别人脸色,现在,这整条街,我想买下来都可以!”

徐龙驹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几次想劝,都被萧昭业瞪了回去。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他才搂着姑娘,摇摇晃晃地从青楼出来。

回宫的路上,萧昭业手里还攥着几枚铜钱,是刚才赌博剩下的。他把铜钱放在掌心搓着,忽然喃喃自语:“小时候想拿你买块糖都难,现在,你们可得听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