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能就是我猜错了,与鸿胪寺或是外部没任何关系。”
“不。”梁锦叹了口气:“未查到蛛丝马迹,只是因时日尚短,下官这几日思前想后,觉着大人并非无端揣测,若是大人想继续查下去,需给下官一些时间。”
梁锦说这话的时候是低着头,仿佛有什么心事一样,却没注意到望着前方风雪的唐云,嘴角微微上扬,如释重负。
“到时候再说吧,看看陛下什么意思。”
话音落,唐云一夹马腹,队伍疾驰先行,每个人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在一间温暖的房间里好好泡个澡,再好好吃一顿喝两杯,晚上美美的睡上一觉。
京中各阶层期盼天子早日回京,也好早一天脱离被唐云支配的痛苦。
可这些人却从未想过,唐云何尝不是希望姬老二快点回来。
人们,只是不爽,只是过的不舒服,只是担惊受怕。
再看唐云这些人,承受的却是无边的压力,每一分一秒,神经都绷得紧紧的,无时无刻不关注着、分析着、应对着偌大京城每一个衙署,每一处宅邸的任何风吹草动。
城中各阶层,可以十日,可以一个月,甚至可以一年半载,都被唐云所“操控”着,惧怕着,战战兢兢着。
谁又能知,唐云等人却不行,别说一年半载,就是一两个月,大家都会处于近乎崩溃的边缘。
京城,不是雍城。
在雍城,大家知道谁是敌人,谁是朋友。
京城并非如此,差役、衙役、武卒、京卫、禁卫…
读书人、官员、商贾…
大臣、勋贵…
唐云等人信不过任何人,在信不过任何人的前提下,需要掌控他们,更要防备他们,生理与心理双重高压之下,便是曹未羊都有点吃不消了。
幸运的是,京中各基层无法共情唐云,有一个人,一个最应共情的人,很知道这群雍城佬究竟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大殿之中,天子端坐龙椅之上,未着龙袍,却令大殿文武感受到一股难言也从未有过的威压之感。
金口玉言,说出的无一不是冰冷入骨之语。
一名又一名官员被问责,被问罪,被严惩。
大臣们,并没有马上告状,告唐云的黑状。
可天子却主动提起了这件事。
不错,唐云张狂无度。
可他为什么张狂无度,因为你们是废物,因为你们如同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因为你们一点帮都没帮上,一直在拖后腿。
天子只用了一句话,一句不应在大殿上说出的一句话,令包括婓术在内的所有人,哑口无言。
换了是你们,你们身怀朕的圣旨、玉佩,如何稳定京中局势?
群臣,哑口无言。
唐云在京中的行为,被定性了,至少现在,被天子定性了。
可笑的是,散朝后天子带着周玄和婓术来到了偏殿中,姬老二瞅着中书令,俩人大眼瞪小眼。
天子问,唐云咋办到的?
婓术反问,陛下指的是哪件事?
天子说,从第一件事开始,唐云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么多领兵的人给抓走的?
婓术答,不知。
然后,不知,不知,还是不知,各种不知。
最后,婓术很是无奈,老臣还想问问陛下呢,他是怎么办到的?
周玄不由开口说道:“婓大人有所不知,唐监正麾下有不少谋士。”
婓术一头雾水:“谋士?”
天子连连点头:“进攻型谋士。”
婓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