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工部谨奏,唐云宜复旧职,盖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老臣不揣冒昧,荐唐云兼领工部司营郎中,且任南阳道司营郎中,伏惟陛下圣裁。”
听到“司营郎中”这官职,好多官员面露困惑,很陌生。
首先这个官职才正七品,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更何况本就是地方官员,其次是这个官职只有工部才有,一年到头也听不到谁提及过。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天子神情一动,微微颔首,似是颇为赞同。
由此可见,天子是知道这个官职的,并且对这个官职极为了解。
“军器监隶于工部。若唐云复职,宜兼司营郎中。臣工部按察,唐云在任之时,兴民生之利,葺缮城墙,固护营关,更有督率商队之举措,调遣诸城陆运之事…”
话没说完,天子再次点头,打断道:“陈爱卿所言极是。”
并非是无礼打断,是天子觉得可行,无需臣子继续说下去,直接看奏。
周玄将工部的折子拿了出来,天子展开细看,越是看,越是点头,似是较为满意。
事实的确如此,工部再der它也是六部衙署,折子上详细解释了司营郎中负责那些政务,这些政务,又哪里和唐云干的事重合了,最后的内容分为两部分。
第一部分写的是唐云如果兼了这个职务的话,办差会极为便利,虽说有着很大的自主权,但都在朝廷的监督之下。
最后一段内容的另一部分,不是公文的格式,老尚书亲笔书写。
对唐云大肆褒奖,认为唐云是栋梁之材,并没有替唐云解释说什么斗气啊、寒心之类的,而是言词真挚,认为唐云是因寸步难行了,没办法继续干下去了,一没权,二没名分,什么都缺,空有个军器监监正的职,毫无意义,因此在朝廷大力支持下,工部大力支持下,唐云一定会回去。
当然了,最后一部分是写在奏折中,真要是让陈怀远这地位,这官职,这岁数,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出来,给唐云一顿夸,再讲唐云的心路历程,最后说唐云如何的难,老尚书可说不出来,私下里怎么说都行,大庭广众之下,他是真没办法说。
“陈爱卿持重谋国之言,甚好。”
天子合上奏折,露出了满意的神情:“付吏部审拟,南军六营监正之职仍旧,授南阳道正七品司营郎中。”
话音落,工部官员无不暗暗松了口气,一是他们工部算是过关了,二是唐云两个官职都是工部下辖,于情于理,唐云彻底算是工部的人马了,将来有了功劳,工部都能占一份。
谁知没等陈怀远走回班中呢,户部尚书宇文疾三步并作两步走了出来。
“陛下,臣以为多有不妥。”
陈怀远眉头一皱,天子对这位户部尚书倒是挺尊重的,缓声开口。
“宇文爱卿无需担忧,虽是开了先河,却也是因便宜行事,不过七品官职罢了。”
“臣非是此意,军器监前朝所设,多与军中政务往来,六大营军器监更是如此。”
这话一说出来,兵部的官员一副老子早就知道的神情,户部惯用的手段了,拉仇恨。
户部还真不是利用兵部统辖权这事搅合,如果只是拿兵部说事,那的确是给兵部拉仇恨,事实上人家宇文疾连自己户部都带上了。
“军器监庶务繁剧,凡军器、粮草、武备、工料之属,非独隶工部,亦隶兵部、户部。”
这是实话,军器监那都不是牛马了,而是吕布中的牛马,牛马中的吕布,比谁都能干,还谁也干不了,完了谁还都能干两下他,说白了,就是哪个衙署的活他都干,干不明白哪个衙署都能骂,骂过之后,还没有哪个衙署愿意管他。
“臣以为,如若唐云官复原职,还是应兼南阳道督使一职为好。”
“督使”二字一出,朝臣面色各异。
不说臣子,单说姬老二,双眼一亮,顿时感觉陈怀远不香了,宇文疾更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