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个儿的地,自然是“精准磨洋工”的典范。每天工分挣得不多不少,刚好卡在及格线往上一点点,庄稼长势也是普普通通,绝不冒尖,也绝不落后,完美融入广大“平庸”群众,让王会计想找茬都无处下嘴。
几天下来,地里的氛围就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那些被“扶弱”的社员,虽然工分挣得还是艰难,但看着自家庄稼偷偷变好,心里对那套严苛标准的怨气,渐渐压过了畏惧,偶尔看王会计的眼神,也带上了点别的味道。
而那些被“惩强”的家伙,则是焦头烂额,疑神疑鬼,开始觉得是不是最近太张扬,得罪了哪路神仙?或者……这新标准是不是有点邪门?怎么积极拥护的人,反而倒霉事多?
王会计更是感觉不对劲。他家的倒霉事一桩接一桩,去公社开会汇报新标准推行情况,也被暗示“要注意方式方法,避免矛盾激化”(老支书显然“把握了度”),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
这天傍晚收工,王会计看着记分本上,我那个不高不低、稳如老狗的工分,又看看我那一副“老子尽力了但天赋有限”的无辜表情,终于忍不住阴阳怪气地开口:
“陈铁根,可以啊!这新标准拿捏得挺准嘛!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以前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是个精细人儿?”
我挠了挠头,露出一口白牙,笑得那叫一个淳朴:“王会计您过奖了!我这人没啥大本事,就是听话!公社咋说,俺就咋干!绝对不敢投机取巧!”
旁边几个被扣分扣得肉疼的社员听了,忍不住小声嘀咕:
“听话有啥用?听话庄稼能自己长好?”
“就是,人家铁根老老实实按标准干,也没见多挣几分,家里不也那样?”
“我看啊,这标准就是……”
王会计脸一沉:“就是什么?都瞎嘀咕啥呢!还想不想挣工分了?!”
社员们顿时噤声,但眼神里的不满,却像野草一样,烧不尽,吹又生。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乐开了花。
对味儿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怀疑的种子已经播下,就等着它慢慢生根发芽了。
回到我那破败小院,我把今天的情况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觉得火候还差点。光是制造点麻烦和对比,还不够劲爆,得找个机会,让这“工分”的邪性,露点真家伙出来!
正琢磨着,怀里一动,星娃钻了出来,小手比划着,指向屯子后山的方向,暗银色的眸子里带着一丝……好奇和渴望?
后山?那不是……之前王癞子异变,后来被异管司封锁的地方吗?
我心里一动。星娃对能量敏感,它指向那里,难道是感应到了什么?
是残留的“工分”邪能?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或许,是时候去那“旧战场”看看了。
没准儿,那里还藏着什么被遗漏的线索,能给王会计,乃至他背后的“工分”体系,来个狠的!